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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們遇到的這些箭矢比不上妖人的鬼火飛箭,但是數量太多,瞬息間兩三千支鐵箭像炸了窩的封群一樣劈頭蓋臉傾瀉過來,讓她倆有些手足無措。
二人同時掐訣,噴吐精氣,向那可冰魄寶珠一指,珠子加速轉動,迸射出更加耀眼凜冽的寒光。雖然是雙胞胎的姊妹,幾乎同時出生,但謝瓔是長姐,性情比較穩重,見飛箭來的厲害,施法的同時也飛速向後退。
謝琳卻向來自大慣了,不把凡人放在眼裡,操縱神珠上下亂打,狼牙鐵箭只要觸碰到寶珠的實體就會碎成鐵渣,哪怕靠的太近,也會變糟變脆,再被風一吹便斷成幾截。
她催得寶珠舞成一片光幕護住前方,到底飛箭太多,一蓬箭雨過後,小腿、左肩、右腳等處紛紛中箭,連頭皮都被一支箭刮過,髮髻破碎,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淌。
仙都二女自從懂事起,就被崔蕪和謝山兩個人寵著,哪怕有時候調皮不聽話,崔蕪相管,她們只要跟謝山撒撒嬌,賣賣萌,再大的事故也都能過去了。後來又有個葉繽姑姑,常來常遇,比崔蕪對他們還要,每次見著都送給她們一些小禮物。
嬌生慣養之下,又極少見到外人,二女別說肉體上的痛苦,連精神上的些許委屈都沒受過。謝琳身上紛紛中箭,痛得慘叫一聲,從空中跌下來,昏死過去。
謝瓔撲來抱起妹妹,再急忙蹬地飛起,背後又撒來第二蓬箭,雖有冰魄神珠保護,仍然被兩支箭分別插在右肩胛骨和左肋下,落荒逃走。
謝瓔感覺傷口越來越疼,簡直痛不欲生,咬牙苦撐飛回武夷山千石帆潮音小築。
正值謝山不在家,她倆前幾天來的時候,謝山就提前走了,往南海去找葉繽,祭煉前不久才重新得到,過去生中所用的至寶散花檠。
謝瓔抱著妹妹進入洞中,帶著空蕩蕩的洞府裡面,忍不住痛哭流涕。
她尋思母親崔蕪在錦春谷坐死關,別說見不著,就算能見著現在也不能打擾,不然一旦坐關失敗,便有大概率走火入魔,即使不入,未來天劫也絕過不去。
父親謝山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這兩人都沒有什么弟子門徒,除了他們以外,只知道母親崔蕪有兩個兒子,一個投身光明魔教做了什麼神音使者,一個跑去小南極跟一個叫烏魚王的魔頭共創海外魔教,再有葉姑姑遠在南海,只知道有個地名叫金鐘島,距離這裡不下百萬餘里,大海茫茫,去哪找去?
她大哭了一陣,知道得把箭先取出來,但那箭前端具有狼牙倒鉤,已經深入肉中,輕輕一拽便疼的渾身發顫。
正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外面有人來拜訪:「西湖超山唐梅塢玉洞真人門下孫侗、於端,求見謝真人。」
謝瓔沒聽過他們的名號,不知是敵是友,裝著膽子在洞門前問答了幾句,才知道是那玉洞真人岳韞是連山大師的記名弟子,她聽過連山大師的名號,知道是好人,跟父親也有偌大的淵源,於是就打開禁制,讓兩人進來了。
孫侗於端進來一看,見著二女身上中箭,血染衣裳,榻上躺著的那個更是已經開始發起高燒,說起胡話來了。得知是謝山真人的女兒,雙雙肅然起敬,謝瓔想他倆求救,兩人自然義不容辭,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先把狼牙箭給取出來,然後取出師父岳韞所傳靈藥,給二女內服外敷,救治周全。
兩人納悶:「謝真人那麼高的道行,如何會讓二位賢妹受人如此欺負呢?」
謝瓔哭著把事情的經過講訴了一遍:「我聽恩母說過,凡是打著這種旗號的軍隊,都是光明魔教的信徒,那魔教專能蠱惑人心,跟紅蓮魔教一般可惡……」
孫侗右拳砸進左手心,恨恨地說:「我們知道這個!我師父在太湖也有一處洞府,跟媖姆大師都是相熟的,她的衣缽傳人姜姊姊,前不久在黃山命喪在白骨魔教教主之下,那魔頭怕媖姆大師殺他報仇,竟然連教宗都不要了,投入了光明魔教尋求庇護。」
經過前面的救治,謝琳已經醒了,這時候問:「那媖姆大師有殺去光明魔教的老巢,去給姜姊姊報仇了嗎?」
於端搖頭:「我師父說過,那光明老魔修煉上古魔教至高無上的大法血神經,神通廣大,又十分乖巧,懂得趨集避凶,不似別的魔頭那樣一味逞凶作惡,不是被仇家群起攻之消滅,就是喪命在天劫天誅之下。他出頭庇護那鬼娃娃,這事情就非易與呢。」
謝琳聽說嚴媖姆不敢去給徒兒報仇,心中生出鄙視,尋思要是自己死了,不管是誰殺了自己,父親都一定會去殺了那人給自己報仇,什麼光明教主,什麼白骨魔宗,只要父親出手,群魔都要灰飛煙滅!就算這次,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等父親回山,也會替自己報仇,將那光明魔教的信徒全部殺光!
孫侗和於端也是少年心性,見著謝瓔謝琳長得如此精緻可愛,生出愛慕之心。
二人刻意討好結交:「謝真人八成是出去雲遊了,十天半個月回來也有可能,十年八年也不稀奇,等他老人家回山,說不定你們那些仇人早都死了。我倆跟隨師父學道多年,也算有些手段,這次出來到各地拜見尊長,因光明教的魔軍占了江浙,倒出不太平,師父將他的兩件鎮洞之寶也賜給我們,正好拿來一用。你說那魔軍頭子也會飛劍之法,我倆去將他殺了,也就不算欺負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