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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陀大師和極樂真人都施過讓小人長大的法術,那個比讓異類化形更難,直接扭轉因果,通達好幾世人生,直接改變根性。前輩仙人毛公也曾專門創出給異類修煉成道的道書。跟這人比起來,傅則陽這轉生丹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傅則陽坐擁陷空島和光明境兩處巨型的仙藥出產地,手下又多是妖類,為了鎖拿妖心,他費了不少心血,在各種妖精身上實驗不下幾千次,終於摸索出這一條以藥固神,以魔化形,再用道家五行精英重鑄肉身的方法令其重得人體的辦法。
先前徐無鬼的功行不夠,傅則陽只給他一組丹藥,金須奴形神都到了火候,傅則陽給他用全套的六組丹藥徹底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半年之後,金須奴在一堆褪下來的老皮裡面坐了起來,變成了一個面目清秀的英俊少年,徹底脫胎換骨,獲得新生。
他下床跪拜:「感謝恩師這半年來的守護之恩!」聲音也變得清朗如泉。
「起來吧。」傅則陽把事前準備好的衣服拿來讓他穿上,「你跟初鳳她們學過地闕金章,能得十之四五?金母也真夠小氣的,你跟她瓜葛不大,就只給你看到這些。我這幾年宣講五行真經你也學了,而且學得最好,無妄真經你也聽了一些。貪多嚼不爛,我還是先教你無妄真經,等以後看時間再教你更高深的功法。」
金須奴查德人身,穿完衣衫,左右活動手腳,臉上滿滿的激動欣喜之情。
傅則陽又道:「你是異類成道,身上沒什麼傍身法寶,我這個做師父應該送你,以資慶賀。不過我向來只重自身修為,法寶終是外物,也沒有幾件能拿得出手,就手頭上這些都各有用處,不能給你。若幫你煉一口飛劍倒也還使得,但我看你已經有了鎖陽鉤,那飛鉤品質還不錯,我短時間助你練的未必能及得上,若豁出幾十年連成一件外物又不值得。」
金須奴趕忙說:「弟子蒙恩師收錄,脫胎換骨,修成人身,已經是天恩了,怎敢再有非分他求?恩師千萬不要因此為難,弟子生受不起!」
傅則陽拿出一個檀香木盒:「雖然沒有飛劍和法寶,這裡倒有一顆龍珠,其本質是條近萬年修行的火虬所練,死後被一個千爪章魚精得去,章魚精於我不敬,被我殺了。本想用它煉成一件隔空照影的法寶來著,現在我逐漸修成天視地聽之法,以後已經用它不著,正好給你,再給你一瓶丙火精英,按照我教你的無妄仙法將第二元神與其相合,煉成一顆南明火神珠,未來禦敵護身,消災避劫,比什麼飛劍法寶都更加管用。」
金須奴感動得幾乎落淚,將龍珠雙手跪接過去,哽咽道:「弟子何德何能」
「你我師徒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況且我施法用藥,使你散去妖形,重鑄人身,雖無父子之名,已類父子之實,你只管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金須奴仍要回珊瑚榭去,傅則陽令他以後在虹光湖居住,不必再去看守大門。
看著金須奴挺拔的身影飛速離去,傅則陽捫心自問:金須奴跟天一金母斷了因果,確實不需要再轉一生去投青城派,卻跟自己結上了新的因果,雖然得自己助力,日後修行會突飛猛進,但是於日後飛升大有阻礙,不知將來他悟到這一節之後會做何感想。
不過幹嘛非得飛升,在人間呆著不好麼?飛升上天就解脫了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界之內,眾生皆有私心,私心不除,便有各種法條規限,到哪裡都是一樣,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淨土。除非是入了涅盤的佛祖,合了道的聖人,但那樣無知無覺,也沒什麼意思。
留在人間只有一個麻煩,那就是天劫,天劫到底是天神掌握,還是自然形成?若是天神執掌,那麼很簡單,只要我的法力超過那些天神便可以了。如果是自然形成,那麼其中最本質的原理又是什麼?
好在自己的天劫還有好幾百年,他也並不著急,日後隨著道力增長,總能參悟明白。
傅則陽打開封閉了半年的圓椒殿殿門,他預感到這段時間紫雲宮內有生人進入,不但會帶來三鳳的消息,還能帶來長眉的消息。
傅則陽過去覺得玄門正宗的術數厲害到變態,簡直是作弊和bug一般的存在,坐在家裡,掐指一算,連千里之外某個時間點某個人做什麼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些年參修無妄神卦,對術數了解加深,搞懂了推算的原理,佛教魔教偏用神通,道教邪教偏用法術,通過一些手段知道某些訊息,這些都不是術數。
以象數而論,佛教用因果,道教用易經,都是從一些數據計算推論出變化的結果,然後再根據豐富的經驗去解卦,人力有時而窮,天機難測,並能窮究極變。
長眉真人也不知道找沒找到師真童,傅則陽想著來到前面蚣螟殿,果然見著了客人。
客人是個青春年少的女孩,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字「美」,美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使周圍的空氣里蕩漾著讓人愉悅的魅力。
見著傅則陽,對方露出微微吃驚的神色,笑著施禮:「晚輩崔盈,見過天運真人。」
崔盈?傅則陽聽這名字覺得耳熟,在記憶中略找了下,猛然想起來,這傢伙還有個綽號,叫「艷屍」,師父是個有點變態的佛門高人,叫做聖姑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