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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母擦著眼淚,回頭看桓超群,桓超群不知道他說什麼,只是覺得兩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怪,正要問時,傅則陽已經離開桓母,揮手之間,全身化作一團皎潔的月光,直投天際,融入日光裡面,便似水入大海,消失不見了。
第二卷雪欺老桑完
023 黃河水災
傅則陽從武夷山出發,駕馭太陰神劍,將劍氣斂成一縷月光,在大白天裡極不起眼。
他一路向北,這日來到黃河上方,正遇到河水泛濫成災。
黃河是華夏民族的母親河,只是這位母親脾氣不好,時常發怒,還屢次做過奪淮入海的事。一旦發作,處處決堤,濁流滾滾,自上游向下,裹扎大量泥沙,天崩一般奔騰而至。所過之處,大片土地房屋被沖刷掩埋,動輒糜爛千里。
傅則陽在空中撥開烏雲往下觀望,只見黃色泥湯席捲天地,狂瀉怒奔,惡浪連連,將岸上的人畜田舍,一切生物全部捲走。
百姓呼號,禽畜嘶吼,盡在這浩大天災里掙命。
不過有一人卻逆著奪路逃難的人相向而行,他不是在地面上走的,而是離地飛行。
這人是個青年道士,穿著淡藍色的道袍,腳踏飛劍,飛得並不甚高,被下方的百姓看見,紛紛跪地叩拜,高喊:「神仙顯靈來救我們了!」
青年迎頭遇上銜尾衝擊災民的洪流,他站在飛劍之上,兩手掐訣,向前平推,從袖中飛出兩縷乳白色的煙氣,源源不斷噴涌而出,被風一吹便猛漲壯大起來,連成一片,形成一座霧牆。這牆厚有三尺,高達十丈,東西橫亘五十於里,將絕地登岸的黃水強行阻隔,令其仍然順著原來的河道流走。
傅則陽早就想煉一件這類雲霧型的法寶,既能攻敵困敵,也能防禦護身,還能當天地屏風,遮擋住別人的窺探。只是武夷山中的煙霞霧氣不夠多不夠濃,無法祭煉成法寶。
他看的羨慕,那道煙霞屏障卻抵擋不住洪水的衝擊,被浪頭不斷拍打,越來越稀薄,短短十幾分鐘變薄了三分之一,再繼續下去,這件法寶肯定就要毀掉了。
那青年道士卻並沒有著急收回寶物,而是不斷擴聲傳音,讓災民們趕緊往高處逃命。
傅則陽敬這人輕寶重人,也心疼這件不知花費多少心血煉成的寶物。
煙霞霧氣類的法寶都很難煉成,屬於磨洋工類型,苦苦收集幾十年,采煉以後所剩無幾,能練成這樣封鎖幾十里的規模,至少得二十幾年的功夫。
他收取劍光向下,落在烏雲之中,操控濃濃的水汽講身體托住,然後放出乙木精氣。
道道青光從濃雲中飛落,那些被埋在淤泥黃沙里的植物得了滋養,快速生長,伸展枝條,先是一株株楊、柳、榆、槐等樹木拔地而起,樹冠掀飛沙蓋,直頂雲霄。隨後是許許多多的荊棘、藤條、青蒿、水草等似靈蛇般鑽出泥沙,以樹木為樁基,相互纏繞勾連,結成一張大勢浩大,不斷有浪打來,折斷樹木,扯爛藤條,但乙木生命力最旺,隨斷隨生,長得極快,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成一堵高大的樹牆。
要催生植物,結成一米多厚,三十里長的樹牆,以傅則陽目前的法力還辦不到,不過他有月華真水,此是月亮精華所凝成,最能助生物成長。他運功催化了一滴真水,混合在乙木真氣里同時打出去,促使樹牆長成。
參天樹排立,青藤密密織,濁浪勤推動,搖擺越生姿。
樹牆越來越厚,越來越密,在白霧法寶的外面將黃水擋住。
青年道士又驚又喜,向雲中稽首道:「何方道友施以援手,還請現身相見!」
傅則陽從雲端飛落,青年見是個七八歲大的幼童,面露驚訝之色,但隨即恢復正常,拱手施禮:「崑崙派鍾曙見過道友。」
傅則陽自報姓名,好奇問:「道友是崑崙派的?可知崑崙四友嗎?」
鍾曙奇道:「我跟三位同門師兄弟近兩年出山積修善功,被人稱作崑崙四友,道友也聽說過我們嗎?」
「你是崑崙四友之一,又姓鍾」傅則陽醒悟,原來這就是日後大名鼎鼎的鐘先生,日後崑崙派九大長老共同理事,各有傳人,以鍾先生這支最為興旺。
年輕時候的鐘先生很帥氣,彬彬有禮,談吐不凡:「傅道友這一手先天乙木仙法可真厲害,竟然能在極短的時間裡,沿江催生長出三十里的樹牆!」
傅則陽謙虛了幾句,不著痕跡地跟他打聽關於崑崙派和圈子裡的掌故。
崑崙派源遠流長,勢力龐大,原是人間第一仙門。只是出頭的椽子先爛,當年魔教大興,欲統治人間,進而殺穿三界,將所有眾生魔化為奴。
由於崑崙派是對抗魔教的橋頭堡,十萬魔子魔孫大舉進攻崑崙墟,天下群仙皆趕往相助,雙方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仙魔混戰。
最終,魔教教主被消滅,四大長老死了兩個,其餘魔眾也被消滅大半。
而崑崙山天柱折斷,仙境化為廢墟,無數仙人形神俱滅,崑崙派傷亡尤其慘重,幾乎到了滿門覆滅的地步。
直到前代掌門,因為跟一位僧人交好,引佛門加入崑崙派,僧道各傳一支,崑崙派才重新又興旺起來。不過比較悲催的是,由於崑崙山風水太好,各路邪神魔鬼都往崑崙山去安營紮寨,有名有號的大魔頭就有幾十位,崑崙派依然過得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