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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忖度對比一番,姜雪君比當年更加厲害,元嬰成道,法力遠超尋常地仙。她都這樣厲害,思及都在盛傳嚴媖姆已經修證金仙,肉身成道,用不了多久就能得道飛升,想必比姜雪君還要厲害許多倍,法力境界都遠超當年跟師父隔空鬥法之時,自己與之對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不禁很是灰心喪氣,覺得自己就算再怎麼修煉,也不能超過嚴媖姆了。
他問:「這香爐是大旃檀佛光所凝就,上面又有專克神魔的佛寶封禁鎮壓,不把朱由穆殺死絕不能出去,內外已經完全隔絕,大哥你如何還能傳音進來?莫非也在爐內了?」
傅則陽笑道:「佛光乃是修佛之人於佛剎土中的自性放光而成,有多高的境界就有多強的佛光,半絲勉強不得,做不得假。若是他師父白眉老和尚使這法術,或許真如你所說嚴實合縫,內外禁絕。但這笑和尚發出的佛光嗎,在我眼中就是篩子,四處漏風,焉能阻隔得我?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就不管你了。」
先前傅則陽撤掉仙陣時,給了尚和陽、姜雪君,以及峨眉派各自選擇。尚和陽若是顧忌嚴媖姆,就不會真箇殺了姜雪君,計算殺了她,也會放走他的元神,這樣嚴媖姆大概率不會親自出手,而是讓姜雪君學好本領,自己報仇。
然而尚和陽選擇幹掉姜雪君,形神俱滅,那麼他就要面對嚴媖姆報仇的後果。
同理,姜雪君如果能夠及時撤退,以她的道行法力,尚和陽也未必能夠殺死她。
也是她過去殺業太重,殺人太多,每殺一次人就積攢一點殺意,早把一顆心填滿無窮殺伐意志,遇到魔頭便要殺滅盪盡,更接受不了自己不如邪魔外道的事實,說什麼不肯退卻,非要將敵人消滅,正是:
過去日日種惡因,今日結得罪惡果,業海浪潮推身去,半點自在不由我!
峨眉派也有選擇,一則勸住朱由穆,請傅則陽重設仙陣,繼續按照規則比下去,要麼直接大舉衝上去跟對方火拼。
最要命的是朱由穆,他若不出手攻擊傅則陽,即便姜雪君喪命在尚和陽之手,傅則陽也會將她元神抱住,送還給峨眉派。
偏偏他對傅則陽的恨意高漲,摧毀了他平時修佛修出來的定力,參禪參出來的智慧,究其原因,與姜雪君一般無二。
傅則陽若不撤陣也能破他的法術,但是傅則陽不想給姜雪君收魂,讓她在去轉世,以後再來找自己報仇,順勢收去陣法,讓尚和陽把姜雪君滅了,日後尚和陽被嚴媖姆追殺,只能投入到自己麾下。
他過去想要收尚和陽如光明神教,做烈火旗掌旗使,尚和陽總以要守住無行尊者留下的東方魔教,白骨佛宗基業為由拒絕,今日做下這般結局,尚和陽只能隨他入教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選擇,自己種因,自己結果,傅則陽毫不負責,現在他又給尚和陽一個選擇,要麼跟他走,加入光明教,要麼留在這裡,被嚴媖姆幹掉,形神俱滅。
他是不會強迫尚和陽的。
199 恐怖秘魔
如果是過去的尚和陽,有很大希望會選擇繼續秉承師父無行尊者的遺志,為將白骨佛宗發揚光大而努力奮鬥。如今的尚和陽,已經知道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知道自己跟嚴媖姆的大致差距,也不再隨便說要去幹掉優曇老尼了。
「大哥,我跟你走。」尚和陽很快作出了決定。
「好!」傅則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香爐的上方,右手制定一圈烏光,裡面星雲密布,旋轉不休,正是太虛仙環,對準朱由穆生出極大吸力。
朱由穆見他在爐中現身吃了一驚,他埋伏在路口的如意金鈸毫無反應,這老魔是怎麼下來的?他急忙掐訣結印,操縱諸佛各自射出一道佛光,齊往中央聚集,凝聚在他的掌心,繼而化成一個巨大佛光舉掌,向傅則陽拍去。
他這一掌,比方才的金剛巨靈神神掌還要厲害幾分,本擬能將傅則陽逼到爐口,到時候發動如意金鈸將其梟首腰斬。
然而他註定要失望了,那佛掌在離開他手掌之後急劇變大拍向傅則陽,但還未漲到最大,受到太虛仙環的吸攝壓迫,又開始迅速縮小。
朱由穆慌忙凝神操縱那佛掌跟太虛仙環對抗,他身邊的一百零八尊佛陀竟然也被強行拉起,一尊接一尊,連珠成串,往烏光圓圈裡面投去。
「不好!」朱由穆口念彌陀,請求諸佛菩薩加持,同時瘋狂輸入真炁,發放佛光,那金光佛掌已經不想要了,此刻的他拼命只求將諸佛留下。
傅則陽在空中笑道:「你一個修禪的,呵佛罵祖,還念什麼彌陀佛?你都給我拿來吧!」指定太虛仙環,向那些佛像一尊接一尊吸過來,連同最初的佛光巨掌,都縮成小米粒一般,進入仙環裡面,諸佛破碎,俱都化作無量金光,能量噴涌,浸入無窮宇宙虛空之中。
朱由穆身邊的諸佛全被吸走,他真慌了神,又想起了當年被至樂魔君支配的恐懼,當年悲魔入心,走火入魔,心情沮喪抑鬱,不斷想要自我了解,在佛像前面數獨自殘自殺,折騰折磨了許多年才從困境中走出來。
如今最強的護身之法被傅則陽輕鬆破去,沒了諸佛加持,他心中一慌,失了禪定,又被驚怖之魔所乘,心中瞬息間被恐懼填滿,只要爆炸出來,猶如被老虎含在嘴裡的兔子,周身汗毛炸起,心臟狂跳,慘叫一聲,縱身沉入波羅神焰所化成的金色火海之中,直沉入爐底,又將凝成爐壁的大小旃檀佛光向內收縮,把傅則陽把尚和陽甩在外面,向內凝成一個光球,光球裡面是金色的波羅神焰,朱由穆就在佛火之中瑟瑟發抖,看傅則陽如見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