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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是座巨大的墓碑,碑頂上雕刻著一個怪物,個頭比水牛還大得多,身上仗著兩個翅膀,腦袋長得像龍,頭上的雙角跟兩株小樹相似,目大如斗,滿口獠牙。
這兩個東西都已經日久通靈,嗅到生人氣息,紛紛有了動作,那石人彎下腰來,張開兩隻巨手來抓眾人,另一個怪獸雙目閃光,撐開一雙二十餘米長的石翼,口噴紫色毒焰。
滅塵子見識兩個墓前雕像成精,便放出飛劍去要將其斬碎,尚和陽抖手放出五老錘,在空中解體成五個骷髏,長到車輪般大,三枚飛出迎上滅塵子的軒轅神劍,擋住劍光,餘下兩枚各自對上石人石獸。
「這兩個東西乃是上古先民魂魄所依,又合地煞而成,日久通靈,倒也有趣,我要把他們馴服收了,日後帶回去看守洞府,鎮壓法壇,你們莫要給我弄壞了!」
他是師叔,輩分擺在那裡,又是一方魔教教主,陸敏和正顛等人都心懷忌憚,不願惹他,滅塵子也不好公然跟他叫板,橫豎兩個傀儡妖物,他喜歡就帶走好了。於是大家都不理他,繞過石人,由滅塵子用太乙神雷炸開墓門,殺了進去。
尚和陽看出滅塵子對他有敵意,似以玄門正宗自居,瞧不起自己的魔道做派,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不服不忿,見滅塵子要斬碎石人石獸才出手攔截,等見人家不理他,徑直殺入洞中,他守著兩個蠢物又有點後悔了,急切間來不及馴服,只用魔教手法將他們雙雙禁錮,定在原地,然後趕緊進入墓洞,以免落後。
陵寢內部空間極大,建築風格按照上古習俗,於後世墓穴不同,裡面又黑又暗,角落裡到處對著瓦器陶器,間或有散落的兵戈箭簇。
他們入內斬屍尋寶,傅則陽在外面墓穴前面一株松樹底下坐著,正自閉目養神,忽然天上有一道劍光路過,見著下方光景,募地劍光一轉,投了下來,落在地面,是個身穿褐色袈裟,相貌清癯的高瘦老僧,其最醒目的是生有兩條長長的壽眉。
和尚見著傅則陽,一望氣象,登時吃了一驚,再看看墓門方向,回首問訊:「峨眉摩天崖一真和尚見過道友,不知該如何稱呼?」
傅則陽睜開眼看他,早算到要有不速之客到來,跟那白幽女有關聯,沒有猜出來是誰,竟然是他:「我名則陽,現為武當派第二代掌教。」
「原來是則陽真人。」一真大師用手指了指陵墓方向,「那裡面……」
傅則陽如實相告:「我承恩師三豐真人遺命,維護武當道統,前不久剛當上武當掌門,因弟子們都一窮二白,沒有寶物防身護命,因此帶他們出來尋找些寶物以避未來劫數,順便斬些害人的妖屍,以積善功。不知大師因何到這窮鄉避壤之地呢?」
一真大師說:「自長眉真人飛升以後,凝碧崖完全封閉,其門下弟子都在分頭做未來開府的準備事宜,髯仙李道友開闢飛雷密徑,看那架勢,竟似要貫通整座峨眉山,我不好再在金頂,便另覓道場,因記得那邊三百里外的星子峽十分適宜清修,便來看看,比較幾處選址的優劣,再做最終的決定。」
傅則陽笑道:「我看你不止是要選址修建道場,還想要選擇徒弟吧?」
一真大師長眉挑起:「不知道友何出此言?」
傅則陽把眼睛閉上,不再看他:「白幽女前世於玄龜島易周夫初成道時有過大恩,如今該當遭劫,正好投生到易周那裡做女兒,托你在她遭劫以後,將她魂魄收走,送去南海易家轉世投胎,等長大成人以後,再拜入你的門下。不知我說的對是不對啊?」
一真大師萬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的打算知道得清清楚楚,他雙掌合十,手持數珠,低眉垂目,口誦佛號:「阿彌陀佛!道友欲待如何?」
「我也不想怎麼樣,只是不許你現在去救她罷了!」傅則陽眼也不睜,慢悠悠地說,「白陽禁制被破,你必要下來查看無華氏古墓異狀,不過就算你不下來,我也會讓你下來。白幽女如何我並不關心,只是我有個侄子苦戀於她,你現在去收白幽女的魂魄,他必然因自責和情深而兵解自殺,隨之轉世。我要留你在這裡一刻鐘的時間,然後再放你離去。」
一真大師大吃一驚,急忙施法,腳下的地面湧起一團佛光,化作臉盆大的金色蓮花,花瓣迸射佛光,向上將他全身罩住,托著他向上飛去。
只是他才離地五尺,地面上又湧出一朵金花,有車輪大小,向上射出一股鴻蒙紫氣,將蓮花和佛光強行吸住,一真大師連念佛咒,腳下金蓮飛速旋轉,花瓣尖端射出大蓬金色光雨,卻連再向上升高半寸都不能。
151 古墓怪鳥
一真上人發覺自己竟然用什麼方法也不能脫離下方金花的控制,他見識不凡,認出那金花是道家太乙純陽金花,乃是金仙成就,所謂「三花聚頂」之炁所凝結,附在自己佛光外面的那層紫氣,是元始鴻蒙紫氣。
他雖然做和尚打扮,實則佛道雙修,連施手段,也無法奏效,猶豫著要不要拿出法寶來看能否震斷這股吸攝之力。
傅則陽覺知到他的意圖:「你是異類修成,雖然佛道同修,仍在旁門之列,我有恩師三豐真人所賜縛虎絛,你要不要試一試?」
一真上人聽見「縛虎絛」三個字,徹底沒了脾氣,他知道張三丰的這件寶物,專能鎖拿人的元神,對於玄門正宗,已經鉛枯汞干,證得純陽的人無效,但對於異類克制頗多。像他這種,若是提前發現,有所防範,還有抵擋逃走的餘地,像他這種被金花紫氣禁錮在原地,像活靶子一樣,對方放將出來,一拿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