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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桑仙姥在伽藍寺為妖作怪,陸蓉波也在那裡,有了信息,卦象就明朗了一些,不似原先那樣迷霧重重。陸蓉波的卦象卻極為兇險,一屍兩命幾乎成了定局。
他有些焦躁,這很明顯是有人針對自己做局,多方勢力插手,各有算計。他想要立即趕去伽藍寺,但預感若真如此,陸蓉波必不能活,他已經身在局中,還得靠楊鯉這個局外人作為變數來拆解。
他拽過楊鯉,將其甩到馬背上,自己也上了一匹,跟廣明和廣慧師太喊:「師太,你們練武時候是為武俠,後來修仙仍然以俠義自居,是為仙俠,面對這群傷生害命,縱魔食人的妖道,千萬不能手軟,更不用跟他們講什麼道理,飛劍削其首級便是!我和楊鯉先去伽藍寺查看情況,這三個妖道就交給你們了!」
兩人打馬急行,龍飛大聲喝罵,帶動黑風陰煞向前急追,從兩位師太頭頂快速飛躍。
廣慧師太喝道:「妖孽哪裡去!」跟廣明師太聯手放出一片佛光,向上如山嶽般升起,將去路攔住,兩柄仙劍化作精芒長虹,穿空升起。
龍飛氣的大罵:「兩個狗賊尼,給臉不要倆,白鵠、汲占二位師弟,你們速去追拿那兩個小子,務必將人囫圇拿到,留個全屍帶去交給夫人。待我把這兩個老尼姑斬了,再把這小尼姑捉住,隨後與你們會合,往伽藍寺去一起受用!」他雙手張開,黑雲私下鋪展,籠罩住數十畝方圓大小,往下罩落,裡面道道慘白黑灰的劍光瘋狂攢射。
廣明師太讓魏楓娘過來做到她們倆中間,跟廣慧師太合力,與龍飛鬥劍。
白鵠和汲占各自駕馭兩口白骨飛叉,化作兩大團碧綠鬼火將人兜住,從空中追去。他們飛的速度可比馬快得多了,很快追上傅則陽和楊鯉,汲占取出兩支白骨陰風箭,放出去分別打向兩個目標。
白骨門的飛箭十分厲害,不用射中,只打面前一過,那劍上附著的鬼煞就能隔空從人身上的毛孔之中滲入體內,發熱三日,便會暴斃身亡。
看見兩道慘白光芒從空中飛來,楊鯉著急地舉起鐵傘想要抵擋,傅則陽說:「不必,看我以毒攻毒!」他揚手把那魔頭拋飛上天,那魔頭真的只是個魔的頭,得了傅則陽一滴精血之助,凶威大作,比完全體的時候更凶更猛。
他飛到空中,把單獨一個腦袋漲到一家房子那麼大,發出「啊啊」恐怖的嘶吼,先迎上一支白骨箭張口咬住,再掉頭飛向另一根,也噙在嘴裡,「咯嘣咯嘣」,嚼得綠火從鼻腔和嘴角溢出來,如滾油般滴淌墜落。
汲占和白鵠見了大吃一驚:「魔尊!莫要吃我們的法寶,快回去吃那兩個人,把他們的腦袋咬下來!」
傅則陽在下面邊打馬飛奔,邊回頭笑道:「不錯不錯,快把他們的腦袋咬下來!」
魔頭一聲咆哮,化作一道血線飛向白鵠,門板似的大口張開,迎頭一下,把白鵠的腦袋含在嘴裡,將脖子咬斷,大口咀嚼。
汲占嚇得魂不附體,趕忙跪下,口念平日祭煉神魔的密咒,祈求神魔回頭。
魔頭對於他的咒語和求饒全都無視,張口又一下,把他的腦袋也給咬了下來。
兩具無頭屍體轟然落地,魔頭吃得高興,回來繞著兩人的奔馬轉圈飛繞。
傅則陽讓魔頭飛去把汲占身上用來裝白骨箭的皮兜子叼回來,把魔頭塞了進去:「待會還有用到你的時候,先躲在裡面,不許胡鬧。」
這魔頭被傅則陽揍得慫了,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也不敢違抗,只能悶頭窩在皮兜裡面,平靜下來,怒氣越來越盛,幾乎就要憋不住咬爛皮兜衝出去,先把傅則陽吃了,再把楊鯉也吃掉。鼓了幾次勇氣,到底還是不敢,只能繼續積攢怒氣,等待重見天日之時。
傅則陽和楊鯉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伽藍寺,這裡周圍都是樹林,果然如龍飛所說,方圓五十里之內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只有乙木精氣瀰漫,催得草木茂盛,越往伽藍寺走,樹木越密集,擠擠壓壓,荊棘勾連,除了一條直通寺里的道路以外,別處根本無法行進。
傅則陽感覺到,這確實是桑仙姥的氣息,但又十分陌生,不再如當年那樣只是蓬勃的生氣,如種子發芽,嫩草破土般,而是混雜了一重死靈惡煞,生氣和死氣相互滲透合二為一,即詭異又恐怖。
傅則陽問楊鯉:「是誰讓你趕來這裡,營救那位落難的姑娘的?」
「是湖南大俠,善化的羅新羅老劍客,他跟我師父是好朋友,七十二路穿空拿雲手,八十一式瀟湘水天劍法,威震天下,他跟我師父一位住在江南,一位住在江北,被江湖上的朋友以南羅北古並稱。我自幼跟隨師父學藝,向不服人,同輩之中除了今天遇著的樂大哥你讓我望塵莫及,還有三位老前輩我最為敬重,人品武功我都嘆為觀止,其中就有羅老劍客一位,他說也是受人所託,不好說對方是誰,只讓我來。我原以為是過去所見,盜匪為了躲避追捕,躲進寺院,害了原來的僧眾,剃頭裝相,殘害無辜,以我的能耐,必能手到擒來。沒想到竟然是妖魔神怪做惡,唉,早知道,就不來丟人現眼了。」
楊鯉嘆氣,先遇索魂的邪魔,後來三位邪道劍仙,都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向來自持武功,心高氣傲的他,如今成了累贅,讓他很是有些灰心喪志。
傅則陽勸慰道:「你莫要這般想,今日除妖還得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