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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道友。」傅則陽還禮,再看了眼他身旁面目兇惡的窮奇,等他介紹。
谷辰為他引薦:「這一位便是上古大神,鼎鼎大名的窮奇是也。」
窮奇盯著傅則陽,忽然說:「聽說你有蚩尤三盤經?」
傅則陽笑著點頭:「正是,蚩尤三盤經共有三部,天底下唯有我手裡有全套的,怎麼?窮奇道友跟蚩尤大帝認得?」
窮奇搖頭:「不認得,不過蚩尤大帝跟軒轅爭天下,雖然最後兵敗被殺,但正是我輩楷模!」他忽然用手一指,「你們炎黃後人惡意貶低蚩尤大帝,將其說成是魔鬼異類,實則大帝死後,他的臣民也都融入了炎黃一脈,化作黎民百姓,我看你的身體裡面就有蚩尤族的血脈,而且還不淺呢。」
傅則陽對這個並不在意:「凡間至今亦拜蚩尤,以其主兵事之神,我身上有沒有他的血脈倒也尋常,不過我修煉起蚩尤三盤經的時候,確實進展神速。」他左右看了看,「怎麼不見都芒道友啊?聽聞他也在這裡。」
谷辰恨恨地說:「當年我倆皆遭長眉老兒毒手,他雖然不似我被七劍誅心,也死得極殘,死後更受冰霜封印,雪山鎮壓,元神如同墮入寒冰地獄,傷了元氣,至今未曾完全復原,目前在這幻波池底借水禁修煉,不能出來見客,還望道友莫怪。傅教主今日大駕光臨,還有魔母、鬼母,幻波池蓬蓽生輝,咱們到南洞去,吃些仙果,飲些仙釀,邊吃邊聊。」
雙方來到南洞火宮,谷辰跟窮奇坐了主位,傅則陽、慧珠、朱櫻、溫良做了客位,四個小孩子另做一席,傅則陽單獨在桌上撿了些堅果,盛在碟子裡,古神鳩變作鴿子般大,站在碟子邊沿上一動不動,仿佛一隻假鳥,他並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但是該有的排面必須得有,不然他就會發脾氣。
席間傅則陽跟谷辰談笑生風,一副老朋友時隔多年再聚的樣子,讓兩邊的吃瓜群眾頗有些目瞪口呆麼,傅則陽也拿出自己釀造的朱果酒和下酒的菜碼,數百年陳釀的朱果酒,入口甘醇,後勁十足,連喝了十幾壇,便是傅則陽這等神通,喝完也會暈乎乎的。
「谷道友,谷老弟!」傅則陽拉著谷辰的手,又去捏他那皺巴巴的臉,「哥哥別的沒有,最趁的就是各種靈藥,你說是塑形煉體的,還是固魄凝魂的,有的是,就你這樣,準保讓你變成當年的小白臉。你現在這臉,什麼玩意,跟橘子皮似的。」
谷辰也喝了不少,感慨萬分地說:「過去跟哥哥不熟悉,也不好意思去登門討藥,唉,你是光明教,曾經的武當派掌門,我哪能高攀得起呢?你說是不是呢?再說看你那意思,似乎是以身在魔教而不齒,總要跟我們劃清界限,我就更不好輕易上門了。」
傅則陽拍他肩膀:「你這麼個通透的人,怎麼到關鍵時候犯糊塗呢?紅蓮道友他,他要跟我劃江而治,你說要是你,你答應不答應?我這人,心腸軟,知道嗎?心腸可軟了,紅蓮老魔他不是人啊,你看他那教下,把老百姓折磨得,活不能活,死不能死,我看不下去,你看我光明教下,江南的地盤,那不得了,糧食大豐收,洪水被趕跑,人們安居樂業,齊誇我的領導,人人有衣穿,人人能吃飽,然後再想別的。」傅則陽拍著谷辰的手背,「飽暖思****,聽到過這句話沒?先讓老百姓吃飽穿暖,然後再研究別的。」
窮奇在旁邊接口:「天下蒼生,便是人類,於我們來說,也不過螻蟻一般,管他們吃喝拉撒做甚?若是歉收之年,他們也是咱們口中之食。」
「此言差矣!」傅則陽說,「世道變啦,你那一套已經過時了,再說了,當年舜帝在位的時候,你那一套就不中用,你們哥四個被舜帝流放,就足以證明,你那套玩意是行不通的,知道嗎?我這一套好使,管用,你看現在天底下,誰敢動我?不說別的,便是佛門那些和尚尼姑,他們敢動我麼?他們不敢,咱們之間都知道事情本質是怎麼回事,不做一時的意氣之爭,所以呢,都還算有默契,斗而不破,但是他們跟別人就不一樣了,就像這次跟紅蓮和尚,非得分個高低,見個生死不可。」
谷辰問:「依道友所見,這場鬥法哪一邊能夠取勝?」
「當然是和尚啦!紅蓮道友他從一開始就把路數走錯了你知道麼?」傅則陽跟谷辰說,「他從一開始弄的就不對,他以七情六慾引人墮落,但是只有少部分得力,大多數人悽慘,雖然能夠得勢一時,但是那些被壓迫的大多數人早晚得起來反抗,他失了人心,佛門反而得了願力,紅蓮教的勢力這些年來大幅度萎縮就是這個緣故,沒有人信他了。」
谷辰說:「他讓他的魔子魔孫,披上袈裟,搶奪寺廟進行說法,敗壞佛門清譽……」
「都沒有用。」傅則陽擺手,「他那些,當年波旬魔王都做過,都是小兒科了,現在的和尚尼姑們都多精怪啊,你說你是佛,可以喝酒吃肉,我說我是佛,不可以喝酒吃肉,怎麼判斷真假呢?用戒律啊,佛陀涅槃時候說過,以戒為師,甭管嘴上說得再如何天花亂墜,用戒律一試,就分辨出真假了,紅蓮的那些魔子魔孫們,都經受不住戒律的考驗,他能糊弄了一時,剛開始確實挺厲害,席捲天下,人人都修紅蓮宗,供拜紅蓮老佛,但是這些年呢?老百姓不傻,你別看他們是凡人,但是他們不傻,知道你這紅蓮法門沒啥鳥用,人間現在都追求禪淨雙修,白眉跟智公兩個老和尚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