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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葉繽皺著眉往下看了看,「我方才來路上遇著你們父親的分神顯聖,多說了幾句,你們竟然就闖下這樣的禍事來!」
「葉道友何必責怪她們?」空中傳來一個溫和的女聲。
大家仰頭看去,只見七寶金幢光芒暴漲,尤其是第五層裡面,金光如有實質般地流淌出來,迅速凝成一個人形,繼而伸展開來,成了個純金鑄造的羅漢一般,手裡拿著金幢裡面的懸著的那柄慧劍,腳下踩著一團金色雲光。
忽然,金光散開,現出一個中年女尼,騰雲而來。
「忍大師!」葉繽和笑和尚連忙躬身施禮,謝瓔和謝琳則撲過去,摟在對方懷裡。
原來,這次來的是小寒山的一位神尼,人稱忍大師,也是一位佛門中的神尼,她那小寒山上,連老虎毒蛇都聽她講經,轉惡向善,改葷為素,跟羊鹿鶴鵲和平共處,相互嬉戲玩耍,冬季里也有百花開放,常年佛光普照。
她跟謝山過去世中本有夫妻之緣,便是昔年九天魔女陳紫芹的師父,法力無邊,神通廣大,這次謝山遭遇魔劫,她本以為天蒙禪師能夠處理得好,萬沒想到,還是讓謝山入了魔道,她急忙忙趕過來時已經晚了。
忍大師這次是隔空接著七寶金幢所放佛光分神顯聖,真身仍然在小寒山禪定之中。
仙都二女滾在忍大師懷裡訴說委屈,忍大師跟葉繽說「這妖魔雖然說已經洗心革面,就不做惡,但他也沒有為善,難道過去做的惡就不算了麼?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如今業力現前,休說他躲入地下,哪怕遁入太空裡面,也難逃覆滅之結局。不過是天借他們這些小輩之手,令其伏誅罷了,你又何必責怪她們?更何況,那紅髮魔頭亦已氣數已盡,另有一個光明教主還在暗中潛伏,正該速戰速決。」
葉繽躬身道「大師說的極是。」
忍大師看著下方,淡淡地說道「那妖魔將所有人帶入地下,躲在他祭煉了五百年的修羅火海之中,那裡距離地面已經有兩三千丈,七寶金幢照射不到。」
謝琳道「那我們把七寶金幢拿進去……」
「不可。」忍大師制止道,「那妖魔已經打定主意,到最後窮途末路之時,便要將那邊的地殼打穿,將他鎮壓了五百年,用地火岩漿煉成的修羅血焰全部釋放出來,到時候非但這裡成為一片火海,全要被岩漿充滿,他那修羅血焰裡面的魔怪精靈還會帶著火焰四處亂竄,或飛或跑,走到哪裡就會燒到哪裡,還能啖人血肉,吸人魂魄,成為妖孽為害人間。」
笑和尚方才在下邊是親身體驗過無窮修羅精怪從四面八方蜂蛹撲來的遭遇的,試想那些火鷹、火蛇、火馬、火鼠、火狼等等,一旦失控,往周圍亂跑亂飛,怕周圍數千里方圓之內都要化成火海,所有飛潛動植都要遭殃「大師,那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我知道!」謝琳用手指向七寶金幢「這是能夠鎮壓氣運之無上至寶,更能鎮壓山河氣脈,正是因為有了這件寶物出世,天蒙禪師才敢讓我們去紅蓮峰,先用它鎮住被魔陣控制的水源,便不會造成滅之之災。這次咱們也用它鎮壓住周圍方圓五百里的地殼,讓那妖魔無計可施,咱們再下去來個瓮中捉鱉!」
269 佛魔鬥智
火靈神君看出七寶金幢不可力敵,便施展修羅大法,將峨嵋派的小輩全部挪移到地下三千丈的地肺火穴之中。
這裡原本有數不清的空洞暗峽,有的走水,有的走風,有的風多水少,有的水多風少,另有孔洞通向地表。逢著外面風起,這裡氣流便跟著一起涌動,若遇著天罡下落,灌注進來,罡煞相搏,萬竅齊吹,整塊地殼成了一件巨型的樂器,非大成真人所不能為也。
火靈神君自地心裏面勾動地火岩漿灌入這片地域,充塞洞穴為火泡,流淌於峽谷中為火脈,將其改造成一個「火肺」,他再用數百年苦功,將火肺煉成修羅血海,在這裡面孕育出來一百零八個修羅天魔,還有數不清的火怪精靈。
直到這時,火靈神君還是沒有動殺人之心,他只是想要把這些小輩們擒住,逼著對方的長輩們出面跟他講和。
火靈神後跟丈夫說:「事到如今,峨眉派仍然是這些小輩撐場面,如玄真子、齊漱溟等主事之人一個不見。先還以為那葉繽尚能說話,卻不想又跑出來個小寒山的那位,看他口氣哪裡是能夠講的道理的?李道友若是現在現身,尚能挽回大局,但一來仇已結下,禍根未解,日後還會有一場好戰,事不能解決徹底,以李道友的身份絕不輕易露面,必要等到咱們山窮水復之際方會現身,到那時候,咱們夫妻顏面掃地,再羞見人了!」
她看得十分準確,以李靜虛的身份,如果現在出面為雙方調節,不管是忍大師還是峨眉派,都得看他面子,雙方霸占,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是仇已經結下,正邪雙方仍然是對峙的局面,並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日後他們還是免不了一場大戰,李靜虛只是把雙方決戰的時間給延後了,而且越晚爆發,後果越嚴重,雙方都是李靜虛的朋友,等日後再戰,不管哪一方出現傷亡,於他臉上都不好看。
若是能夠徹底讓兩邊化干戈為玉帛,從此不再爭鬥,李靜虛早就出來了,偏偏不能,如果今天由他勸解分開,明天兩家再打,就讓人笑話。
譬如日後火靈神君尋仇,跟谷辰、鄧隱等混在一起,去攻打峨眉山,李靜虛就不好跟峨眉派交代,或者峨眉派再來找火靈神君尋仇也是一樣,李靜虛都要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