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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氣無法從這裡出來,只能順著林幽事先挖出來的通道灌到天柱神峰地下,與地火合流向上噴出,到外面見著空氣,立即燃燒成元磁真火。這火受磁力影響,變成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色彩,還能自動飛奔一切金屬五金之物,沾上便燃燒不休。
溫良玉按照傅則陽所說,施法約束這元磁真火,將其逼迫成一根直徑數十里的超級火柱,在空中劃了個大弧,似被強風吹折,倒向西北,直衝過去,被傅則陽堆起來的北極山脈攔住,如洪流遇到堤壩一般倒卷回來,四下崩散,燒成方圓千百里的一個巨大的火湖……
余媧帶領弟子四處尋找火山,將其鑿穿,導引噴發,提前發泄能量,等到大地震顫越來越嚴重,火山真箇噴發的時候,聲勢都比原來減小許多。
東到長夜島,西到陷空島,三十幾萬里的地界,幾乎處處都在地震。積雪皚皚的地面先是冰殼被震碎,上下起伏,再被四處噴發的火山熔化,成為奔涌的河流……兩大板塊相互擠壓,傅則陽最先挖出來的天坑,開始慢慢合攏,有的地方已經合攏過半。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救災行動,引來無數吃瓜群眾圍觀,一部分人想要功德,如前面提到的那些旁門仙人都紛紛加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甚至許多北海、西海、東海的散仙聽說以後,萬里迢迢趕來。
另一部分人始終把目標鎖定在血神經上,先有數十位不知死的,直接跑去硬剛周萌,結果連周萌的面也沒見著,被終南三煞給解決了,死相十分難看。有那厲害的精通術數,練有神通,知道直接過去硬搶是死路一條,於是把目光轉移到傅則陽身上,因他是這場大戰的關鍵,想等他出手去跟周萌火拼,好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他們左等,傅則陽在搬山,右等,傅則陽還是在搬山,日日搬,月月搬,沒完沒了。這幫人暗地裡無不咬牙切齒,恨不能過去幫傅則陽趕緊搬完,可惜他們都沒有這種移山的神通,只能暗地裡為傅則陽加油。
這日,傅則陽搬了兩千六百多座,剛剛又搬完一座,在雪峰頂上背風處休息,忽然感覺有人靠近,他只當不知,拿出靈威叟釀的朱果酒來喝。
轉眼間一陣寒風裹雜著冰雪撲面而至,待冰雪散去,顯出兩個人。
左邊一人穿著烏蠶絲織成的黑袍,上面繡著蟠龍摘月的暗紋,頭戴玄玉月華冠,腰系黑水寒潮絲絛,下墜黑色的太極雙魚佩,年紀約有二十六七歲,面容十分英俊。
另一位是個身穿白衣的青年書生,在這等嚴寒的地方,手裡還拿著一柄摺扇在不停地扇,仿佛還嫌太熱。傅則陽眼尖,看見他兩手都長有七根手指,不是拇指旁邊長出一個枝椏,而是從手腕處張出來的指骨就比別人多兩根。
見兩人如此打扮,又是這樣的氣度,傅則陽猜到來者是誰:「二位找我?」
黑衣青年外表冷峻,嗓音卻是潤澤如玉:「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是誰?」
「你們是誰啊?」雖然知道,傅則陽還是要讓他們自報家門,跟這些千年老人精打交道,絕不能弱了氣勢,太謙虛了會讓他們打心眼裡鄙視,「黑白無常嗎?」
「你!」白衣文士長得挺溫文爾雅,脾氣卻爆冷,「你是活得不奈煩了嗎?」
黑衣青年把同伴攔住:「我名谷辰,這位道友是都芒,因他當年與人鬥法,曾經生吞了對方十萬魔頭,因此又被稱為七指神魔。」
傅則陽點頭:「您二位的名號,我倒是聽說過。」他仔細打量兩人,記憶中的谷辰是個殭屍模樣,渾身爛肉,又醜陋又噁心。至於那都芒又被稱作雪山老魅,是個渾身白毛,腦後長著條手臂的怪物,沒想到他們現在長成這樣,「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都芒惡狠狠地說:「你莫要裝了,誰不知道你是當今天下血神經上冊修煉第一人,連師真童也沒有你修煉的完全,也只有你最渴望得到血神經的下冊!」
「我渴望得到什麼,跟二位無關!」明明是要來談合作的,就不會好好說人話嗎?這件事,谷辰和都芒擺明了要利用他,他也想利用他們,誰上趕著誰就輸了底氣。兩人如今主動找上門來,很顯然沉不住氣了。
谷辰制止住同伴:「我們想得到血神經上冊!我們昔日練就三屍化身,當年跟枯竹小兒鬥法不甚中了他和李靜虛的埋伏,被斬了一個。後來我們不服,跟李靜虛約定滇界七指山落魂嶺鬥法,那小子不講信義,帶了三個賤人以多欺少,又布下重重埋伏,我們的三屍化身又各被辛如玉那潑濺毀了一個!之後我們用五甲子時間,將三屍化身重新煉成,前些年又給任壽小兒用兩儀微塵陣毀了!」
都芒覺得這些事情太過丟人,喝道:「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谷辰不理會都芒,只跟傅則陽說:「三屍化身平時看似神通廣大,危難時刻又能替化得命,終究不足以應付絕頂高手。我們認識鄧隱,知道血神經善惡兩側不可偏廢,否則總有弱點,又是佛道兩家正教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此事不必否認。我們也知道你是在等其他人替你去絆住周萌師徒,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去得到師真童!你是必要去的,鄧隱多想得到上冊,你就多想得到下冊!」
這兩個傢伙在長眉真人和極樂真人兩大金仙入道之前就已經縱橫天下,跟佛道兩教諸位大佬鬥了近千年,如今依然活躍,兇狠一如往昔,法力有多麼高強且先不說,單論眼界和經驗就遠非普通人能及,少說也得有一萬心眼子,跟他們打交道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