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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黃在塔內盤膝而坐,周身發火,朦朧的火光將自己罩住。
鄧隱嘿嘿冷笑「公冶黃,我這血神塔乃是血神經內所載最厲害的九件至寶之一,裡面的滋味如何啊?量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出來!你身上穿的七禽焰羅仙衣也成不了多久,等我奪了你這一身的精氣神,便可憑添至少三百年道行!」
公冶黃閉目凝神,不敢動搖,但是他此時必須開口,一來吸引鄧隱的注意力,給傅則陽下手的機會,二來他也要弄清楚,更得幫傅則陽弄清楚,鄧隱是怎麼識破他和傅則陽的布置的,他裝出一副又驚又怒,又不敢相信的神情「我修道千載,實在想不出來,你怎麼能識破我布的局,我的變化之術天下無雙,除非佛門菩薩的慧眼,誰也看不出來。」
鄧隱略微得意地說「烏薩齊雖然有些本事,若真性命相搏,便是成名多年的地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但他本來的道行有限。方才我們四人飛來時,是我用血影神光帶著大家飛行,落在房屋頂上,他絕不可能察覺得到。我們剛到,他立即開口喊我師父,叫我們進來,豈不是大大地有鬼?」
穿心和尚不解「那你那徒兒烏薩齊呢?」
鄧隱說「八成已經形神俱滅了,不過回想方才清醒,能夠那樣在我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殺了烏薩齊,占了鸚鵡的身體騙過我們,普天之下也只有傅則陽能夠做得到了。」他雙目之中血光閃閃,左右掃視,「他此刻,肯定已經俯身在你們當中了……」
穿心和尚三人聞言都嚇了一跳,向後十數米遠,相互警惕地注視。
鄧隱嘆道「血神經上冊果然神妙,我竟然看不出他究竟俯在你們誰的身上。」
穿心和尚搖晃著圓圓的大腦袋,先往右看了看赤屍神君,再向左看了看天狐大王「你們兩個到底是誰被那傅則陽附體了?」
天狐大王趕緊說「我沒有!哎呦,我方才離得最遠,況且那血光是撲向血神君的,根本沒往我這邊來。」
鄧隱冷聲說「方才那到血光是傅則陽滴血分身大法所化成的障眼法,被我隨手破去化成鮮血了。難道你懷疑我被那廝附體了麼?」
「不敢不敢。」天狐大王趕忙搖頭,連退了三步,「血神君神通廣大,量那傅則陽有幾年道行,能夠傷得到神君一絲毫毛?」
「看你這膿包樣子也不像。」穿心和尚轉向赤屍神君,「那就只能是你了!」
赤屍神君突然把身子一晃,身上向左右各分出三道紅影,同時化成他的模樣,俱是穿著紅袍,面無表情,酷酷的模樣「這是我的赤屍七煞化身,天下獨此一家,再無第二個人會,那傅則陽附身在我身上,無法使出這手神通。」
穿心和尚見他漏了這一手,為了洗脫嫌疑,伸手往左胸上一掏,抓裂衣衫皮肉,裡面「嗆」地一聲,有凌冽的劍氣血光透射出來「這是我們這一門的心劍絕技,天下也是獨此一家,除了我師兄以外,再無第三人會用。」
穿心和尚的師門原屬於佛教里的旁門,他們的師父也很厲害,以佛門中的「萬法唯心所現,唯識所變」與道家的仙劍之法合二為一,練就「萬劍唯心所現,唯識所變」的心劍之法,於佛道兩家之外別開一道法脈。
穿心和尚當年就是以此法跟長眉真人鬥劍,失敗以後,再要鬥法,使出另學的各種魔法,又沒打過,被長眉真人砍掉半邊身子,這些年,他在太行山的山腹之中閉關,將心劍之法跟魔道法術糅而唯一,練就心魔劍術,越發神異。
他剛從太行山中出來時候,相中了摩黯的內丹,以為自己神功初成,哪怕是長眉真人仍在人間亦可不必放在眼裡,長眉真人既然已經飛升了,他更可以橫掃天下了,哪知驕兵必敗,竟然在摩黯手上吃了不小的虧。
穿心和尚跑去西崑侖山重煉法寶,要來殺鳥報仇,正巧遇上鄧隱在召集舊部,要做魔教共主,便把他拉攏住,共同來紫禁城,要幹掉七大妖王,奪去資源,祭煉上古鬼車血魔。
他把這心魔劍術顯露出來,鄧隱再無疑心,確實這門劍術就是他創出來的,普天之下無人會使,就算他的那師兄使出來,也是心劍而非心魔劍,鄧隱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既然這兩人都不是,那麼就只仍然只剩下天狐妖王了,狐王央求「我真的沒有被那傅則陽附體……我也可以使我獨有的法門……」
「你這孽畜能有什麼獨有法門?那傅則陽若真奪了你的元神,你的那點東西也早被他知道了,你會使的他都會使,除非是我們這等非幾百年不能練成,於本身性命攸關的神功他僅靠破碎的記憶無法掌握才行。」穿心和尚面露凶光,緊緊盯著他,步步緊逼,「口說無憑,你須得經過我的考驗方可。」
天狐妖王說「什麼考驗?」
穿心和尚張口噴出一道血光,在空中凝成一個劍形「你須得對著我這心魔神劍發誓,說你現在沒有被傅則陽附體,若是說謊,此劍自生靈驗。」
「我願意!我願意!」天狐妖王趕緊說,「我沒有被傅則陽附體!」
大家都看著那口本體透明,只能通過繚繞的血氣略微看出形狀的魔劍。
並沒有反應!
鄧隱命令天狐妖王「你再說一遍!」
天狐妖王一口氣說了四遍「說多少遍都行。」
「夠了!」穿心和尚揮手制住,將魔劍收回,「我這心魔法劍與人心念相同,最能勾起人的心魔,一旦敵人與他心生感應,被他鎖定,哪怕相隔萬里,也會被它瞬間穿心殺死。」說到這裡,又想起上次的失敗,深覺恥辱,「哼,上次摩黯若非身上有蚩尤血,他也早已經死在此劍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