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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脖子斷了,只要立即合攏,還能接上長好,百日恢復如初。
心肝脾肺丟失,可以去尋別人的,趁著新鮮從腔子裡掏出來接上,也能復接。
這個功能,是修煉其他仙法道經所不能及的。
012 紅髮少年
血神經修煉到第二重煉血化氣的境界以後就開始艱難了。
血煞期的修士要吸收地煞融入自身血氣之中,練就十指血煞神光,與敵人鬥法時候,指指點點,射出一道道煞氣,比道家的仙劍還要厲害。遇到十分不敵的對手,只需從指尖滲出一滴血,就能變作自己的分身,與本尊氣息神識完全一樣,再厲害的人也分辨不出來。與之相比,徐完犧牲掉一條胳膊製造出來分身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不過從這往後,就很難再隱蔽自身了。在汲取煞氣練功時,煞氣跟血氣混合,形成一片駭人的血光,別人離著老遠就能看見。初時血光只能照亮一片樹林,隨著功力日益提升,血煞逐漸成形壯大,開始染紅了半邊天。
在這人跡罕至的南疆里也有許多高人,這天傅則陽練功時候,就來了一個。
來的是個滿頭紅髮,牛眼闊鼻的少年,背著藥簍,拄著一根竹杖,從山樑上路過。
忽然他看見下放山坳里血光涌動,充滿深谷,大吃一驚:「何人在此修煉血神經?」
傅則陽盤膝坐在澗下岩石窩中,這裡是方圓百里地煞匯聚之處。他正在凝神采煉血煞,覺察到有人下降,急忙停功收法,散去了滿谷血光。
血神經是魔教無上秘典,固然為正教中人所不能容,邪魔兩道的修士見了也會拼命爭搶,所以他練的時候是很心虛的。
紅髮少年飄然飛降,站在一塊岩石上,居高臨下打量傅則陽。
傅則陽也在打量他,揣測他到底是正是邪,看上去是個普通的山野少年,但能一眼認出自己修煉的是血神經,便非同小可:「貧道傅則陽,敢問道友名諱?」
少年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跟血神子鄧隱,是什麼關係?」
「鄧隱?」傅則陽不知道這少年跟鄧隱是友是仇,是要斬妖除魔,還是爭搶魔經,他忖度著用什麼辦法快速離開,緩緩說,「我跟血神子前輩有過一面之緣。」
「然後他就把血神經傳給你了?」少年很驚奇。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傳給我的。」傅則陽照實回答,卻模稜兩可。
少年自言自語:「血神子已經被任壽擒放兩次,他的一干徒眾也被青索劍斬殺得所剩無幾,那些人我都曾見過,今日這個卻與之不同」
傅則陽又問:「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少年似乎想起往事,微微嘆息:「你身上的血氣,煞而不凶,厲而不惡,想來不是殺人取血練功的?你莫要擔心,我老人家非正非邪,行事全憑自心,隨性喜惡。我不屑去修煉魔教的功夫,也不信人能代天行道,只是好奇下來看看,看完就走。能在這裡遇見,也算緣分,我有幾句話要講,不知你願意聽嗎?」
傅則陽稍稍放心,這少年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有著極為高深莫測的氣質,他看不透對方的深淺。能一眼認出自己練得是血神經,連沒有用人血練功都說得清楚,可見道行之深,想來法力也是極強,他覺得對方要真有意爭搶魔經,自己連逃跑都難,於是放低姿態,向上拱了拱手:「道友請講。」
少年淡淡地笑:「由於血神子禍亂人間,已然引起公憤,不但正教和旁門諸多劍仙不能忍受,連很多跟他一路的邪魔兩道的人物也都怒氣所為。血神經成了天下修行者的禁忌,魔教中人雖然依舊趨之若鶩,恨不能據為己有,但要是發現別人修煉,也必要殺之而後快。我對此經了解頗多,你如今凝練血煞,還能儘可能尋找山谷地穴,上用法寶掩蓋,其實也不過是掩耳盜鈴,像我這種人,在千里之外都能窺見血光。等到將來你凝練血罡時候更為招搖,天地變色,到時候必然引來正邪兩道的高手蜂擁而至,你恐怕難逃形神俱滅之厄!」
傅則陽點頭,他一直在憂慮這一點:「道友可有良策教我?」
少年哈哈一笑:「當年我曾經遇到過石神宮主,跟他談天論道多日,他曾說本門的修法有諸多不便,難練難成。我不服氣,亦指出他血神經修煉時的種種兇險,他被我指摘他魔教中的無上大法,自然更加不忿。後來我倆打賭,互相努力幫對方功法補足,能提升境界圓滿道法的為最優,能幫對方免除災厄者次之,能有妙法速成突破瓶頸者再次之,最後我倆又是平局收場。」
傅則陽吃驚:「道友知道我這血神經的煉法麼?」
「知道大部分,但最核心的卻不能得知。」少年語氣里難掩得意之情,「我當時就說到血神經修煉時候太過明火執仗,千里之外都能有人看見。我告訴他,修煉這門功法時候,只將罡煞大量積攢,布滿經脈之中,行功時只修一半煉魄的部分,等罡煞血魄煉成,捨棄掉原有的軀殼,去轉世投胎,在母親肚子裡,藉由父精母血,先天精炁,把另一半血魂煉成。這樣血氣被母體台胞掩蓋,再無人能查,出生以後,便可圓滿!」
傅則陽感覺有些難以置信:「這」他這兩年也在發愁未來修煉的事,練煞還好,等到將來煉罡時是無論如何躲避不過的。但若放棄,又不甘心,血神經神妙非常,煉成之後不死不滅,神通無限,如果只能修煉到凝煞期,可謂是空擁寶山而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