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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雲城主打斷他的話:「普通人是無人能識,但在任壽眼裡,千里之外都能感知得到!你不只傳了桓超群,還傳了另一個丫頭,據說是你的生身母親?她專修鬼道,與血神煉體之法練得不多,我初時竟也沒有看出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他們現在哪裡?我帶他們回去,讓他們不要說」
「他們不說,人家也有一萬種手段讓他說的!」紅雲城主一副看人不爭氣的表情。
傅則陽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你那母親,根性不夠,強修鬼道,就在不久前,深夜裡全身生氣喪盡,肉身死絕,元神困在屍體裡面無法出來,眼看就要昧了心智,成為妖屍。我恰巧從那邊路過,見她還算不錯,想要擒回來祭煉艷屍,你那大舅出來阻攔,我發現他竟然有血神經的底子,知道情況有異,便把她們一起擒回洞中,問明是你傳授的以後,便想方法找你。」
「你能找到我?」
「自然不能,不過我算了一卦,卦象上顯示你近日將從南方海外回家歸省。我不知你的深淺,先賣了個好,用道家真火幫你那生身之母將殭屍軀殼焚燒煉化,又祝她已經混亂神志的魂魄進入輪迴,衝進人道,轉世去了。」
「那陳嫣是怎麼跟你混到一起的?」
「桓家人被我捉來以後,不久你那姐姐就回來了,到紅雲城來要人,我自然是不給,這時陳道友也到了,他本是你姐的三世對頭,看見我倆鬥法,跟我同仇敵愾,就此相識。你姐本不是我的對手,再加上個她,來了兩次,俱被趕走,如今我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都還平安就好,傅則陽暗暗鬆了口氣:「你還是儘快讓我見到他們吧。」
紅雲城主滿臉鄙視:「若依我說,還是將他們全部殺了更加乾淨保險,你如果心裡過意不去,等輪迴之後再去接引回來,收做弟子,讓他們得享仙福也就是了!血神經一事關係重大,容不得一點岔子!你若下不了手,就由我替你代勞!」
「不可!」傅則陽嚴肅道,「我家裡的事,不容別人插手!」
紅雲城主看他說真格的,把心中的殺意按下,撇了撇嘴:「你如此心慈意軟,也配修煉血神經?怕不是早就應該被萬魔侵擾,耽溺魔境,走火自焚了吧?可見你此時修煉的境界不深!」她得意地憧憬自己的未來,「當年聽師父他們談論著血神經的時候,說它是魔道第一無上大法,煉成之後,會有無盡神通,不死不滅,我那時候就十分嚮往,你等著吧,我將來與此經上的境界肯定要遠遠超過你。到那時候再遇到你哼,如果不是看你還有些道行,這次我就將你們全部斬盡殺絕,以除後患!」
048 仙道難行
傅則陽從紅雲城離開,回到桑樹塬,身邊除了帶著桓超群和秋雲,還有一家三口。
原來自他走後,因秋雲始終念著恩師歸來之事,雖然跟桓超群訂下親事,始終不肯真箇過門圓房,桓超群只願跟她同處廝守,別個並不十分在意,桓雍夫妻卻漸減多有怨言,尤其是桓母,等著盼著抱孫子,一年又一年,始終沒有動靜,話里話外逐漸給秋雲難堪。
桓超群拉上妹妹和秋雲一起商議,最終決定,讓父母再生一胎,延續香火。
三人調配仙藥,摻雜在水飯飲食當中給二老服用,其時桓雍夫妻不過四十多歲,只是年輕時候舉家遷徙,操勞太過,桓雍又起早貪黑地練武,損折腎氣,才只生下一胎便不再有孕,這時得了精心調理,不過兩年,桓母復又懷上,生了一個男孩,起名叫桓棟。
桓棟長大成人,生下一個兒子,叫桓煊,桓煊前幾年娶妻生子,取名桓圭。
如今桓棟夫妻都已經過世,傅則陽今天救回來的三口人,就是桓煊一家。
傅則陽跟桓煊算是姑舅兄弟,桓煊今年三十六歲,他早就聽聞家裡有個了不起的仙人,早年外出學道,祖母老年時候一再念叨這個外孫,如今看到,竟然還是個少年模樣,比桓超群看著還要稚嫩不少,心中稱奇,不敢有絲毫小視,一連聲地讓兒子給伯父磕頭。
已經十二歲的少年給自己磕頭,口稱「大伯父」,傅則陽忽然有種今夕是何夕的感慨,果然是修真無歲月,大道不紀年。
他看桓圭尚有些修真的底子,便問桓超群:「你教過他們仙法嗎?」
多年不見,桓超群感覺這位外甥顧盼之間,氣質外露,讓他心生凜然,不敢平視,見問連忙恭聲答道:「昔年小弟棟兒在時,我也試圖背著姐姐父母教他仙法,只是他生性好動,根本坐不住,入不了靜,得不了氣,只學了您當年教給我的煉體之法,卻由於心性不好,出了岔子,幾乎瘋癲,最後還折了壽數,從那之後我便不敢隨便教人。煊兒和土兒我試著教過,煊兒生性愚笨,教東忘西,連先後天五行生剋的算法都不能入門。土兒還好,性子卻跟他祖父棟兒一般,我也不敢再教了。」
桓煊跪下來,祈求傅則陽教他兒子仙法。
傅則陽搖頭:「你們根性皆不佳,修仙難成,反而有禍。」
聽了這話,桓煊妻子長出了口氣,跪倒摟住兒子:「我們不求孩子得道成仙,只盼大哥哥您能保佑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將來成家立業就好。」
傅則陽把夫妻兩個扶起來:「行了行了,都起來吧,咱們平輩,不需如此。都是一家子至親的骨肉,若真是個修仙的奇才,我必然不會置之不理。他心性不穩,意志不堅,易遭魔惑,況且入山潛修,離家枯坐,他捨不得你們,你們也捨不得他,此事就這麼算了!來來來,我做了一桌子的菜,還有我從海外得來的光明仙釀,來一起嘗嘗仙人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