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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琴生忽然變了臉色,面陳似水:「我勸師弟還是莫要多管閒事,你在我們當中排行最小,師兄們如何作為,輪不到你來過問。」
傅則陽點頭:「論理確實應該這樣,不過恩師當年或許是料到武當山當有此一劫,特別賜了我斬龍劍、縛虎絛兩件至寶,我雖然不是武當弟子,但一樣是他親傳,教派別傳,仗劍司法。我本以為我可能永遠也用不到它們,現在除了殘殺同門手足,又背師叛教的事情,我雖不願,卻也不得不回來管一管了。」
李琴生怒道:「你是天下聞名的天運老魔!早已經背師叛教!與我們武當派正邪不能兩立,若非看在先師面上,早就啟動真武盪魔大陣將你誅殺!」
「我已說過,我並非武當弟子,是恩師郊外別傳,單獨授予劍訣一套,丹訣二十四篇,因此算不上背師叛教四字。反倒是你,暗地裡投靠了紅蓮魔宗,內鬼勾動外魔,要讓武當山上開滿紅蓮魔花,將恩師的道場反手獻給紅蓮老魔,雖九死不足彌此罪孽!」
「你不要血口噴人!」李琴生大怒,「我何時投靠魔教了?」
傅則陽屈指彈出一朵魔焰:「天媱娘子,你過來說話!」
那魔焰在大殿中央旋轉翻飛,忽而化成一朵紅蓮,天媱仙娘自蓮花里現身:「李道友,此間諸位皆通術數,凡事一算可知,豈有陰私能藏長久的?既然坐下,便大方地承認便可,我也好接引你去希望花開見佛。」
李琴生氣得站起來:「魔女,你休要栽贓陷害!傅則陽,你勾結這魔教中的妖女,回來誣陷師兄,所為的,不過是奪權而已。哼,你早已經墮入魔道,跟魔女回來想要席捲武當,奪了恩師的基業,其心可誅!」他伸手一招,偏廳架子上的一面古琴飛來他手裡,「所有武當弟子聽令,快快隨我斬妖除魔,郝師兄助我發動盪魔仙陣!」
「住手!」心明開口斷喝,她還是有點煞氣的,殿內殿外李琴生共備下了五十多名弟子,聽到號令都放出飛劍,準備布成龜蛇劍陣,被心明這聲喝住,都停下來看向李琴生。
靈靈子和心明一伙人都沒有動,傅則陽這邊陸敏、凌綠華、陸蓉波、花綠綺也都放出飛劍,懸在身前,金眼狍都呲牙咧嘴,怪眼亂翻,作勢欲撲。
李琴生滿臉陰沉,質問心明:「此子已經入了魔道,現在更帶著魔女上山,欲奪我武當基業,就算咱們過去有什麼梁子,此刻也應該一致對外,保住祖師基業!」
郝行健也把飛劍放出來了,靈靈子都有些意動,他們當年對於張三丰把斬龍劍和縛虎絛給傅則陽就很不忿,後來聽說傅則陽確實入了魔道,還跟九天魔女陳紫芹、鐵鼓仙周萌兩場大戰,並殺死了佛門的兩位高僧,怨懟更深,甚至不無埋怨,如果張三丰直接把這兩樣東西教給他,早就把武當山上這點事擺平了,何至於這麼費勁!
心明右手拍在几上:「我相信恩師的判斷,他既然選擇了小師弟,並且賜予法寶,教他監司戒律,小師弟必然稱職!恩師了悟達到,位證金仙,直上紫府,即作了布置,定然早知今日之事。況且,就算沒有小師弟,李師兄,你這些年所作所為也該做個了結!殘殺張王二位師兄,此事你如何狡辯?今日當著大家,你可有一點悔過之意?」
她這一番話,立即將靈靈子說動,把對傅則陽的怨懟之氣轉向李琴生:「不錯,李琴生,事到如今,你難道連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嗎?」
郝行健也倒退了兩步,將仙劍收回握在手裡,不再跟李琴生並列而立。
李琴生陰沉著臉,盯著傅則陽,狠狠地說:「我知道你如今是屠神滅佛的大魔頭,還自創魔教,成了魔教教主,我也早算到你要來,提前做了準備。你們剛才喝的那茶裡面,被我加了紅花鬼母親手祭煉過的鬼魘紅花,我怕對付不了你,又從南疆洞玄仙婆那裡求得金蠶蠱卵添在裡面,如今都被你們喝下肚去,只要我施法,紅花便能禁制你們魂魄,金蠶蠱也會被喚醒,吞喝你們的腦漿!」
陸敏幾個大吃一驚,連滅塵子也急怒交加,他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追隨傅則陽,傅則陽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方才茶上來時,確實是仙凡難得一見的好茶,他便喝了一碗,如此便遭暗算,氣得恨不能蹦起來把紫霄宮的蓋子揭了。
心明和靈靈子那一邊是不想碰碰李琴生的東西,多少也有點防備,兩邊早已經劍拔弩張,勢如水火,連表面工作都不必做,從進來心明和靈靈子坐著,七個徒弟站在身後,皆面若冰霜,因此都沒有喝到水。
心明聽見是這個結果也吃了一驚,她還是太低估了李琴生的下限:「你竟然用如此卑鄙歹毒的手段對付師弟!」
李琴生獰笑:「你們都殺上門來了,難道還不許我還手麼?秦銘心,你落髮為尼,入了佛門,跟這入了魔教的小子一樣,也是背師叛教,我今日正要代師行道,殺了你們清理門戶!我知道你們兩個跑去貴州黔靈山煉了九口太乙分光劍,準備拿來對付我。前不久,我已經得朋友相助,尋到古琴仙公明儀的『清角』琴,並和弟子們練下天音琴陣,正可抵得那分光劍,師兄弟一場,我今天就要用此曲為你們送葬!」
這下連心明和靈靈子都著急起來,唯有那金眼狍,見李琴生那些弟子被心明喝住,不再上前,便又轉回頭,繼續拱傅則陽的手,示意討要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