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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彌塵幡速度極快,非但仙劍遁法追不上,就是雷法隨後發動也是望塵莫及。
一口氣廢飛出大約千百里,寶相將紅光放緩,看了看已經被迷{1}暈的秦漁,心中滿意,猛然聽見當頭大喝:「妖狐,你要往哪裡去!」
她抬頭一看,只見空中現出一張遮天大傘,直徑少說也得有千米大小,黑黝黝的分成三百六十頁鐵片,黑色的水汽結成濃雲環繞在巨傘周圍,似星雲一般不住旋轉,再往下看,這麼長時間竟然仍在黃山,並未飛出半里。
傅則陽用北冥傘施展挪移五行,顛倒乾坤之法,將她困在方寸之地,自傘上射出兩極元磁真氣,將彌塵幡的紅光攝住,往傘裡面收去。
寶相連施秘術,仍是掙脫不得,被強行拉扯往傘里急速飛升,越來力道越大,把彌塵幡所發紅光壓縮得只有臉盆大的。她慌忙把左手伸進嘴裡,把小手指咬下一截,嚼成滿口鮮血,混合體內真氣噴出,以此代身替自己分擔壓力,再全力催動彌塵幡。
傅則陽覺察到北冥傘鎖定的目標從寶相變成她用所噴血肉便化成的假人,忙施法調整,募地一聲雷響,彌塵幡衝破兩極元磁真氣所結成的光球,一流紅線,直射下方山澗之中,瞬息不見。
這狐狸不愧是修煉了三千年的蓋世老妖,不但法力高強,機智狡猾,一身的法寶也個個厲害,要想殺掉她還真不容易。
好在她來不及把秦漁帶走,傅則陽將秦漁接住,帶到下方岩石之上,用藥將他救醒。
秦漁見又是妖狐害他,恨得一劍劈倒前方一株松樹:「我不殺次妖,絕不證果!哪怕不飛升紫府,也要將此妖斬殺!」
「誓不可亂發。」傅則陽規勸,「那餐霞先前撿便宜拿了兩件法寶,先還不知道是我的,回到洞中推算明白,你就找上門去。方才她趁著我跟妖狐鬥法之際,已經帶了寶物逃亡百花山潮音洞,她那新拜的師父優曇老尼那裡,我現在要去跟她們討要。」
秦漁滿臉慚愧:「道友失寶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這第二次更是如此,若非為了救我,以道友法力,決不允許她帶寶逃走。這兩件東西,全都落在小弟身上。優曇神尼的名聲我是聽說過的,據說法力無邊,德高望重,是個很和藹的有道比丘尼,餐霞仗著峨眉派的勢力蠻橫不講道理,她絕不會如此,這次還是由小弟先去登門討要吧。」
傅則陽笑著嘆息:「她若是也不肯給,你可千萬不要再跟她動手,餐霞法力已經極高,優曇還要搶過她百倍。」
秦漁苦笑:「道友放心,我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絕不敢跟她動手。她若也跟餐霞一樣,我只好恭敬告辭,回山去跪求我師父出面跟她們要。」頓了頓,面露堅定之色,「若是我師父不管,我就把他老人家的乾坤針、日月珠、朱靈旗等至寶隨便拿出幾件來,再去跟她們拼命,無論如何把東西給道友要回來。」
「拼命倒不至於。道友執意要先禮後兵,那便如你所願,只是我忽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要辦。還是請你先去,到那裡邊無論成與不成,都在百花山外等我,我隨後便道。」傅則陽又拿出一枚錦囊,讓他戴在手腕上,「帶上這個。」
有了先前的經驗,秦漁只當還是如先前人參籽一樣的東西,欣然戴好,然後御劍用盡極限趕往百花山。
到了潮音洞,見著優曇大師,索要二寶,優曇大師笑道:「餐霞並不在我這裡。」
秦漁怒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是我師父也讚不絕口的神尼,如何騙我?」
優曇大師解釋道:「餐霞確實來過,不過已經帶著寶物離開了,天運魔君的東西,豈是好拿的。她向我諮詢如何做法,我告訴她要麼給魔君還回去,不然只能放在兩儀微塵陣里才能將其鎮住,她現在已經往峨眉山去了。」
秦漁相信以她的身份絕不會撒謊,頹然出洞。
優曇大師本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忽然看見他手腕上帶著的錦囊,雙目之中金光爆閃,錦囊「噗」地一下燃燒起來,傅則陽的金色人影在火焰中出現,雙臂張開直撲優曇。
優曇揮手放出一道佛光將血影擊散:「不好!那魔頭竟然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提前算出餐霞趕去峨眉山,故意用滴血分身被你帶來擾亂天機,應該餐霞才一出洞他便有所感應,這回想必已經去半路攔截了!」
她顧不上秦漁,急忙要封洞離開,趕去救人。
秦漁聽她自言自語,登時明了傅則陽的計策,連忙笑著說:「大師何必急著離開?那餐霞道友佛道雙修,但無論佛門道門,都容不得一個『偷』字,她不守清規戒律……」
優曇哪有功夫聽他東拉西扯,揮袖之間落下一重佛光將他罩住,困在原地,自化金光飛走。她人已不見,聲音依然在洞中輕輕迴蕩:「你中了天狐的白眉針,以你的功力本可將針逼住三日,但你與餐霞激戰,後來又著急趕路,神馳血沸,再過三個時辰,白眉針就要攻入心竅了。不可再出去奔波,且在這裡靜心用功,壓制白眉針,等我回來處置。」
秦漁被佛光封住,施法衝撞,那便似一個透明的大碗,金光燦爛,到扣在地上,堅硬如同銅牆鐵壁,任何法術飛劍都難以撼動分毫。
他只能憤憤地坐下來,想著優曇老尼總不會殺了他,也不能囚禁他一輩子,等他離開這裡就回去求師父,師父不答應就求師母,師母也不管他就真的去偷拿幾件寶物,殺去峨眉山,想辦法破了兩儀微塵陣,把東西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