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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夜半時刻,竟然又引發了天劫。
這天劫是桑仙姥妖仙轉世引來的,並不是很強,桑仙姥和傅則陽提前做足了準備。
先是天雷轟頂,桓桑兒按照他倆商議的對策,以那株老桑借物代形替他們挨了天雷。桑仙姥投胎轉世,這樹本來也要自然死亡,拿來應劫正好。
雷劫後面是火劫,專克木行生命的乾天丙火,這個比較要命。傅則陽讓桓雍帶著桓超群用一滴月華真水布下太陰水幕天華大陣,將天火接了下來,藉助月亮太陰之力以水克火,以陰克陽,將天火破去。
火劫後面是魔劫,血神經是魔門正宗,不似別派供養魔神,祈求神魔為自己做事,而是要將自己修成魔神,其他一切眾生都是自己的奴隸,最擅長以魔制魔之法。這次魔劫不算厲害,傅則陽用御魔神咒輕鬆度過。
桓桑兒得傅則陽和桑仙姥教導,修煉道法兩年有餘,已經有些道行法力。
她想自己肚子裡懷著的是兩個轉世的仙人,相傳仙體怕沾染,不好走產道,便趁家人布置應劫時候,獨自來到後山老桑樹下,撩開衣服,用匕首割開肚子,把兩個孩子取出來。
傅則陽終於出生,由先天專為後天,呼進第一口空氣冰涼刺骨,嗆得咳嗽不止。
四周大雪皚皚,桑樹光禿的紙條上都拖著冰凌,附近一根樹枝上掛著燈籠,晦暗的燈光下,桓桑兒半身鮮血,倚靠著樹幹趴在一件長袍上,用手捂著傷口,奄奄一息。
他趕緊爬過來,嬰兒肢體太過柔弱,雖然先天氣足,但先天為本,後天為用,先天是積存起來的潛力,尚未生發,不能應用。他想要說話,喉嚨也沒有發育完全,甚至眼睛看東西都不清晰,正要無奈施法,桓家人從坡下飛步趕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個英俊少年,是桓桑兒的大哥桓超群,他從小跟父親桓雍練武,輕功不弱,疾步如飛奔到近前。見了這般情形,桓超群趕緊脫下外衣,先把兩個小孩包住。桓雍隨後而來,把女兒抱起來,一起趕回坡下家裡。
桓母早燒好了熱湯給嬰兒沐浴,桓雍拿出過去傅則陽指點他們挖出的靈藥,給桓桑兒內服外敷,包紮傷口。桓桑兒自己剖腹生產,傷勢極重,好在她這段時間修煉仙法,常服靈藥,得最具有生命力的木行精氣滋養,易筋洗髓,才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兩個孩子,一母所生,長相卻天差地別。
女嬰長得比她媽還丑,頭頂上長著一片蓬鬆的綠毛,又軟又密,滿臉都是老樹皮一樣皺紋瘦塊,鼻子豁起上翹,長著五個鼻孔,眉毛耳朵像桑葉一樣掛著,額頭上另長著三隻圓眼,微微睜開,便有藍光迸射出來。
她全身皮膚白里透綠,另有一股股的青氣從皮肉里往外滲透,連成一片青霞,附蓋在身體表面,霞光涌動,濃時連她身體都遮住。
桓母看見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她便認定桓母不喜歡自己,不肯讓桓母抱她沐浴。
男嬰跟女嬰相反,長得白白嫩嫩,又胖又壯,皮膚裡面同樣有光滲出,是一種血紅色,眸子開合時,亦有半尺長的血光射出。
桓超群配合桓母,給兩個嬰兒沐浴完畢,用布帛圍住,並排供在榻上。
傅則陽還不太適應用這具全新的身體在自然界活動,只想趕緊閉息內視,運功修煉。
但這一家子凡人,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只有互相大眼瞪小眼,桓桑兒由於剖腹產下兩個孩子,這回也支持不住,昏睡過去。
他只得打點起精神,開口說話,喚桓超群:「小舅舅,你過來,我有話說。」
桓母看他不像桑仙姥那麼兇惡,剛才洗澡時候也很乖巧,這會回又聽他認親喚舅,膽子漸大,聞言笑說:「什么小舅舅,他是你大舅。」
桓超群就是個初中生的年紀,比傅則陽穿越前年紀還要小,大舅他是叫不出口的,加個小字便順暢了許多,就像「小哥哥」「小姐姐」這種稱呼一樣。
傅則陽跟桓超群說:「我和姐姐都不吃奶,你把那血髓神丹拿來,用山泉水化開一碗給我。」他問旁邊的桑仙姥,「你要用嗎?」
桑仙姥正瞪著兩隻怪眼,打量著這個家和房裡的人,看向傅則陽的目光尤其不善。在母親肚子裡時,他們都是元神狀態,她屢戰屢敗,那是因為傅則陽的元神強悍。現在到了外面,她的身體雖然瘦弱醜陋,卻是乙木精氣凝塑而成,又有天生的乙木神光護體,刀砍斧剁,火燒水淹,全都不能損傷她分毫。
她很想找回場子,只是不知道傅則陽的深淺,怕他有更厲害的手段,一時間躊躇難斷。見傅則陽問,她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看床上的桓桑兒。
傅則陽便讓桓超群給他單獨化開一碗,通紅的顏色,有一定的粘度,看著跟真正的血漿沒什麼區別。普通人嗅著,是滿鼻的血腥味,勾引得胃裡不停收縮作嘔,血虛的人嗅著則是一股香味,像傅則陽這種修煉血神經的,喝起來更是香甜無比。
015 紅塵難出
喝完一碗血髓神漿,用泉水漱了口,傅則陽說:「我看母親的氣血狀態倒還好,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按照現在的藥吃,每日再加一粒血髓丹,很快就能痊癒。我和姐姐暫時就住在這個房間裡,今夜比較艱難,見了風以後,明日骨髓堅凝,便能自己行走了。」
桓母說:「你們的小衣服我們都準備好了,只怕暫時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