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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塵子的道行法力是高過屠龍師太一籌的,但是新近先有歃血盆污穢仙體之厄,緊接著又中了毒咒惡蠱,大病初癒,抵消了這部分優勢,隨身多年的仙劍也被白谷逸絞碎。
而屠龍師太持長眉真人所賜的戒刀,被她改名換做屠龍刀,兇狠非常,又跟心如神尼新學了許多佛法,動起手來滅塵子竟然斗她不過,多虧有北冥傘,才堪堪抵住。
北冥傘十分神妙,能收敵人的飛劍和法寶,乍一出手,差點收走了沈琇的屠龍刀,被她拼命施法止住,傘裡面又飛出數十魔頭,都是李琴生用弟子元神血煉而成,生前凶戾殘忍,死後怨氣衝天,也打了沈琇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在大海之上鬥法三日三夜,不分勝負,滅塵子漸漸冷靜下來,想起還有事情要辦,不能跟這臭尼姑繼續胡攪蠻纏,等日後尋著一口好劍然後再找這賊尼算帳,於是用太乙神雷炸開佛光,強行突圍離開,屠龍師太也奈何他不得。
郝行健受傷頗重,一條左臂只剩下半指厚的皮肉連接,心臟上也被敵人掛上一枚用魔法祭煉過的魚鉤,難受得不斷要兵解。
他這種情況,放在別人那裡還真治療不好,傅則陽卻不在乎,先用萬年續斷靈玉藥膏給他接上斷臂,再取下太虛仙環,縮小以後順著傷口送入,用手在外面指定,一雙魔眼爍爍放光,透過皮肉看著身體內部構造,使仙環順著血光進入心臟,將魚鉤套住,從心臟上摘下,再從傷口處帶出來。
那魚鉤用魔法煉過,另有一重惡毒效用,對方隔空施法,連元神都能一起勾住,治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碰上太虛仙環這個魔教中的鎮教至寶,就似小貓咪碰著大腦斧,一切魔法禁制全都被禁錮,被強行帶出來,仙環轉了幾轉,便熔化成數滴膿血。
郝行健滿臉慚愧,站起來向傅則陽鞠躬:「師弟!師兄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若不然連兵解也做不到,非得被敵人把元神一起勾了去不可!我先前跟李琴生一起那樣對你,你還讓徒弟不遠萬里趕去救我,這份以怨報德的心胸,足以勝任武當掌門了!」
傅則陽笑道:「師兄不必如此,咱們都是恩師的親傳弟子,就如親兄弟一樣,未來當齊心協力,一起將武當派發揚光大。」
有了郝行健在,加上他和靈靈子,三個人就能發動武當派的九天盪魔大陣了。
不過這些弟子們個人的作戰能力還是不行,只滅塵子是個翹楚,諸葛英跟花綠綺尚能撐得住牌面,其餘的都在峨眉羅浮七仙之下。
傅則陽決定給這些徒眾們弄些好的法寶裝點門面,日後出去行道,不能顯得寒酸,事實上現在的武當四友就很寒酸,飛劍法寶全都沒有一樣出眾的,看見陸敏的南明離火劍,花綠綺的分海鉞,凌綠華的六甲神鉤,連滅塵子都欣羨不已。
蜀山裡的藏寶地傅則陽知道好幾個,只是都不太好拿,傅則陽過去不重法寶,也沒想過去費力犯險,這次正好去取些來分給小輩們以壯大武當派的實力,也要向郝行健和靈靈子證明,自己這個掌門當得很靠譜,讓他們安下心來,莫要整天對自己提心弔膽,滿臉戒備,生怕哪天自己魔性大發,開始大開殺戒。
傅則陽選定了幾處藏寶之地,讓滅塵子帶隊,八個弟子一起去南海紫雲宮找慧珠,跟她借青蜃瓶,再把天星殿下面的大禹神符暫時取來使用。
他自己到黃山取上古水神共工氏合族鍛鍊的至寶斷玉鉤。
到了黃山紫金瀧,那斷玉鉤在地下沿著水脈四處遊走,此寶本是水系奇珍,數千年來自生靈性,已經能夠趨吉避凶,知道有人要捉他,更是遊走不休,還設法御水成遁,抵禦敵人的追捕。傅則陽在地上設下仙陣,算清水勢用陣法截斷水脈,將斷玉鉤約定在一定範圍之內,再放出太虛仙環,像釣魚一樣深入地底,把它「釣」上來。
連續釣了幾日,斷玉鉤逐漸被逼出層層疊疊、千窟萬洞的亂岩水層,這日忽然來了個英俊的少年劍仙,背著個大藥簍,手持一柄青玉藥鋤,看傅則陽擺得陣法有趣,走過來笑問問:「這位道友,這下面有什麼洪荒遺種,乾坤神獸,至於花如此多的心思布置?」
135 寶相夫人
傅則陽雖行魔道,卻向來是喜歡與人為善的,見來人氣質超凡脫俗,神識內斂,是玄門正宗的路數,但毫無頤指氣使之意,說話面帶三分微笑,十分和氣,便問:「我觀小友氣質不凡,不知如何稱呼?」
少年被稱一個「小」字,也不著惱,謙遜道:「我姓秦,單名一個漁字。」
「原來你就是秦漁!」傅則陽微微吃驚,「你師父可是極樂真人麼?」
「那正是家師。」秦漁聽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驚喜。
李靜虛得道千年,先後收了許多弟子,卻個個都不成器,挨個中途敗道,他為這些徒弟們四處奔波,操碎了心,願還打算跟長眉真人一樣,在青城山創下一個仙門教宗,到頭來卻一個能挑大樑的傳人也沒有,後來也灰了心志。
如今李靜虛門下只剩下秦漁這麼一根獨苗,前世為邪魔妖人所害,前些年剛剛轉世歸來,還不到二十年光景。
他在李靜虛門下已歷四世,李靜虛不要他為前生恩怨所累,只助他恢復了過去的法力,沒有恢復前生的記憶,怕他再遭禍害,平時管教極嚴,無事不許出山,這次是他頭一次遠離西南,來到中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