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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則陽並不想跟他鬥法,振翅往遠處飛去,振翅御風,速度極快,轉眼不見,司太虛至寶被奪,哪裡肯舍,身劍合一在後面急追,誓要劍斬妖邪,搶回法寶!
司太虛一口氣飛出四五百里,來到群山之中,前方有一座矮峰,峰頂上有個黑須長髯的道人,穿著墨綠色的道袍,一本正經地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被他氣機鎖定的綠鸚鵡精正蹲在他前方不遠的地上,歪著腦袋,瞪著道人。
隨著雙方距離的不斷拉近,司太虛認出來,這道人複姓公冶,單名一個黃字,綽號百禽道人,是一位極厲害的旁門散仙。
這公冶黃跟乙休一樣,雖然也是旁門散修,但已經超脫三災,證得形神俱滅,與天仙等同,甚至一般的天仙都鬥不過他。
在公冶黃面前司太虛不敢拿大,趕忙落下劍光「光明神教厚土旗掌旗左使司太虛,見過公冶道友,不知道友為何會來此處?」
公冶黃沖他微微點頭「我家的鸚鵡跑了出來,到人間為妖做惡,我來帶他回去。」
司太虛吃了一驚,指著地上的綠鸚鵡「原來這鸚鵡竟然是道友門下的仙禽嗎?怪不得有如此法力,竟能攝起三昧神風弄得兩軍陣前天昏地暗……」
公冶黃擺手「非也,我家那只是個五彩的鸚鵡,現在妖國之中為王做主,混了個綽號叫做劈天大聖。」
司太虛這回吃驚更甚「那劈天妖王是極樂七妖之一,相傳是個五彩鳳凰……」
「他可不是鳳凰,他跟我這些年,學了不少仙法,這次到了人間,得到許多靈藥和五行精英,竟然被他修成五行法身,再不收拾,就要闖下大禍來了。」
司太虛奇道「那劈天大聖成名多年,道友怎地不早日出山將其收服?」
公冶黃輕嘆一聲「我當年在莽蒼山走火坐僵,又受人暗算,苦修九九八十一年才返本還原,度過災劫。那小畜生趁我坐關修煉之期,將我的鎮山至寶七禽火珠盜走下山,跑到這裡為妖。後來等我發覺,他已經成了氣候,七禽火珠也被他祭煉得如意隨心,我肉身不能來,單憑元神顯化,無法收他,只能等待天時地利人和,三才交織成了劫數之時,再來尋他歸山,如今傅教主起百萬大軍,席捲天地,正得其時其勢,方好動手。」
「原來是這麼回事。」司太虛點點頭,心中歡喜,「有道友出手,能輕鬆除去一位妖王,我光明軍中又可少犧牲許多將士了。只是,道友擒住這綠鸚鵡,是要打探虛實嗎?」
「正是。」公冶黃沉吟道,「我算出來,他是收我那郢哥兒的關鍵,因此特地來這裡等候,我要讓他帶路,去紫禁城見郢哥兒,儘量在不經別人的情況下把他帶走。」
司太虛看鸚鵡精脖子上多了一圈紅毛,原本翠綠的羽毛上,仿佛套了個火圈,知道是公冶黃的禁制。他喝道「孽畜,還不快把法寶還我,然後跟著公冶真人去紫禁城立功贖罪,等降服了那郢哥兒,你在求著他老人家只給你一條明路,日後也能修成個正果!」
傅則陽瞪了他一眼,本來已經打算把飛梭還給他了,被他這聲「孽畜」叫得有點不開心,便沒有動,依舊歪著腦袋站在那裡,仿佛一隻假鸚鵡。
公冶黃呵呵笑道「你把飛梭還給人家吧,你要是喜歡,我另送你一支吧!」
他從袖底拿出一支黑色飛梭,是木頭製成的,黑黝黝的,比金鐵還沉,連傅則陽也看不出是什麼木料,長有尺許,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各類符號和圖騰「這是我昔年用的玄鳥梭,你幫我把郢哥兒找回來,這梭便作為禮物送給你。」
見這位老黃還算客氣,傅則陽就把黃龍飛梭從嘴裡吐出來,扔到面前的地上,然後抓過玄鳥梭,仔細把玩,果然是件好東西……
公冶黃自幼懂的鳥語,能夠跟鳥類對話,他之所以能夠修仙悟道,也是託了鳥的福,成道以後,在自家山谷裡面,養了許許多多的鳥,通靈的仙禽就有好幾十隻,有青鸞,有鸚鵡,有銅雀,有天鴦等等,他對動物,尤其是鳥類,不管通靈與否,哪怕主動攻擊過他,他都特別和氣,只要沒有造成傷害,便既往不咎。
現在公冶黃要這「綠鸚鵡」為他做事,雖然設法禁錮,用了強硬手段,但也不願意白白用鳥,特地拿出昔年自用的玄鳥梭給他。
司太虛拿回了寶物,江邊上還在打仗,不能多耽,跟公冶黃告辭,御劍飛去。
「走吧,咱們去紫禁城找郢哥兒。」公冶黃從石頭上站起來。
傅則陽沒有動,他在盤算,以公冶黃的道行眼力,以及對鳥類的熟悉,哪怕自己第十層的血影神功再如何神妙,恐怕也隱瞞不了太久,萬一被他發現蹊蹺,將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公冶黃雖然是道教旁門,卻跟魔教也有極深遠遠,陳玉鳳、鄧八姑,都屬於他的師侄。
聽她們說,這位師叔性情古怪,喜怒無常,有時候哪怕是同門之內遭遇劫難,他也能袖手旁觀,有時候,為了不相干的人也能全力以赴。
若是遇上有人跟他對敵,下手也是極凶極狠,不留餘地,傅則陽曾經讓她倆尋找公冶黃,請他入教,先後三次都被拒絕,有一次傅則陽甚至親自去他的住地請他出山,都被他提前算出來,將洞府封鎖,先行離開,後來傅則陽也怨他不識抬舉,便不再去找他,他在莽蒼山走火坐僵,傅則陽都知道,非但並沒有去救他,也沒有告知陳玉鳳和鄧八姑,更派人把公冶黃賴以脫難的萬年冰蠶給取走帶到光明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