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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老爺子性格非常乾脆,根本沒跟芫伯兜兜轉轉,一上來就亮出自己來的目的。
他受過湯家大恩,既然人家都求到了自己面上,只剩下以恩換恩這麼個辦法。
芫伯將禮品放下,掃了眼心神不寧的湯家兩人,引著眾人去了前院。
待人坐下,她朝岑老爺子伸出右手,接過小木牌後握在手心裡摩挲了兩下。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動作,只是循著記憶這麼做。
動作顯然是正確的。
木牌在她手心裡迅速發熱,幾句來自芫藕生的聲音緩緩在腦中響起。
岑老爺子確實對他們芫家有恩,而且這恩還和芫伯有關。
當年芫伯出生時被芫湞江取名為芫薄。
為了給她改命,芫藕生改成芫伯。
麻煩的不僅是戶口本上的名字更改需要很多手續,芫藕生還需要一福澤深厚的老者來做她命里的「鎮命石」用以幫助芫伯安全長到十八歲。
這位老者需將自己生辰八字主動交由芫藕生畫陣,十八歲前兩人不見面就可護對方平安。
雖然對岑老爺子自身沒什麼影響,可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
芫藕生找了很多人,最後只有他幫忙做過法事的岑家老爺子欣然同意,很是爽快地拿出了生辰八字。
這塊木牌就是當年芫藕生為報恩留下。
語音的最後是芫藕生爽朗大笑,他讓芫伯千萬要好生孝敬這位老爺子。
笑聲中,語音結束。
芫伯:「……」
不說別的,她爺爺這種說話說半截的風格真是讓人抓耳撓腮。
第75章
「怎樣?」
岑老爺子端起熱茶一飲而下,隨手一抹嘴邊的茶漬後笑呵呵地看向芫伯。
小姑娘的神情幾番變化,想必是找到了其中玄妙,心中已知曉木牌的來歷。
「確實是我爺爺所留之物。」
芫伯輕嘆,隨手將失去作用的木牌往木几上一放,無奈地抬頭掃過神情依舊緊張的湯家二人。
那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從進門起身體就沒放鬆下來,右手握成拳頭一直端正地放在膝蓋之上。
「岑爺爺今日是為了湯松伯而來?」
既然木牌是真,芫伯也沒繞彎子,朝那白髮老者攤了攤手直接開問:「您是湯松伯的?」
「正是。」岑老爺子點頭。
「湯松伯是在下的逆子。」被點到名的湯凌立馬起身,很是恭敬地朝芫伯行了個抱拳禮。
那禮節只有在面對道行比自己高的同行才會使用,湯凌剛行完禮,鍾叔緊跟著也起身彎腰。
「不知二位今日所求是什麼?」芫伯問。
「求前輩高抬貴手放湯家一馬,我願奉上湯家半數財產。」
「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湯松伯修煉邪術覬覦鍾九氣韻而起,芫伯不過是受人之託去幫了點忙而已。
湯家兩人周身的氣白色之中帶了點金。
特別是湯凌,道行在凡人之中本不算淺,而且做了不少好事,身上的功德之氣濃厚。
所以芫伯才會請二人進來,並且以茶待之。
「沒有找錯沒有找錯,我們就是來求大師您。」湯凌冷汗都快下來了。
剛走到這個村子口,他就知曉三兒闖的禍沒法善了,就連師弟都說在此間布陣的人道行比師父都厲害。
以地勢山巒當成符文布陣的人,恐怕這世上沒有幾人能做到。
而踏入老屋的那一刻起,湯凌滿腦子都是只剩下如何才能求得前輩原諒。
如果說屋外是旺風水,這宅子裡的陣法能就滅人。
他相信,如果在此起了丁點歹心,恐怕立刻會被陣中飲天雷劈得魂飛魄散再無轉世投胎的可能。
而且……
想到這,湯凌眼神飄向了芫伯身後的椅背上。
雖然道行不夠看不到那裡有何物,可此物散發的靈力與附著在湯松伯身上的相同。
就在他剛才走神那一剎那,靈力直衝他面門,就在臉前硬生生地轉了個彎,轉而吹飛了芫伯額前的碎發。
「此事我也是幫朋友個小忙……」
芫伯朝二人壓壓手,示意他們坐下再說。
逍遙老在她身後作妖,本來這二人就好像受驚不小,別再給人嚇出個好歹來可不行。
事情的來龍去脈湯凌當然知曉,此時再聽芫伯細說,心裡只是暗自慶幸慶幸湯松伯沒有作死。
等芫伯話音一落,他連忙抬手擦了把額頭的汗勉強露出個苦笑:「鍾先生那邊我已經親自上門道歉。」
「那不就行了。」
「可是……」湯凌還是覺得不踏實,芫伯面上越是風清雲淡他心裡越是擔心,想來想去還是將一直攥在手裡的銀行卡遞上:「還請大師收下,算是為我那逆子道歉所用。」
芫伯是真有些無語了,這兩位老爺子年紀不小,怎麼完全聽不懂她說話啊。
「芫小丫頭收下吧!」
岑老爺子當然知道湯凌的想法,乾脆一把搶過銀行卡塞到了芫伯懷裡:「拿人手軟,你拿他的錢才能定他的心,拿著吧拿著吧。」
【收下這錢,當是他花錢買了我的一道靈力。】逍遙也在芫伯耳邊勸她。
芫伯:「……」
「行吧!」
芫伯收下卡,而後拍拍自己膝蓋,像是對湯凌說又像是對著空氣說:「既然收了錢,那總得給人家點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