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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陳霖見李瀟來了,大吐苦水。
「零下五六度的天,折騰了快兩個小時,真是太過分了。」
李瀟看著都覺得冷,「不是說六點結束嗎,晚上這燈光也不好吧。」
「還不是那個攝影師,下午一點開始的時候說光線不好,等了一會兒太陽,又說沒有飄雪不美,這邊又沒有造雪機和鼓風機,拿人工在後面撒了半天還是不滿意,最後又說實在沒有雪就拍半夜景,小御又不是機器人,就算中間有休息,這樣長的時間誰受得了啊!」
李瀟搖頭嘆氣,「這是L家的新季首飾吧,再生氣也只能忍。」
陳霖昂揚的鬥志像泄洪的堤壩,瞬間傾瀉的一滴不剩。
這是世界頂級珠寶品牌,要不是戰御在去年表現亮眼,他就是三頭六臂也掙不來這合同。
「是……可是真的太氣人了,這個攝影師根本就是故意的。」
李瀟感同身受。
華國人走在外面總是會多多少少遇到一些不快,他會選擇拿實力打對方的臉,想來戰御也是這樣想的,即便對方再刁難,他也拿出最專業的態度,讓他無話可說。
「哦,不對,該死的,不是這樣的感覺,這些雪要往這邊,我的藝術都要被你們毀了!」
幾個人聽見攝影師大聲的咆哮,陳霖幾乎是立刻沖了過去。
「威爾森先生,今天的預報沒有雪,我們總不能一直拍下去吧?」
金髮碧眼的大鬍子男人火氣也大:「你懂什麼叫藝術嗎?L的要求很簡單,必須要突出首飾的高雅冷貴,這副作品,沒有雪就沒有靈魂!」
「那也不是我們的問題,我的藝人不能這樣繼續拍下去。」
「哼,不怕就不拍,我當初就說不要找華國的藝人,這麼點事就叫苦叫累,回去找媽媽喝奶去吧。」
「你!」
戰御從地上站了起來,隨手拍拍身上的雪,從容雅致。他脖子上戴著一條黑色的項鍊,映在他大面積的皮膚上視覺衝擊效果很強。
秦遠歌認不出是什麼材質,只覺得他現在的模樣很陌生。
矜貴又疏離,卻帶著一絲妖氣。
「陳哥,沒關係,這是我的工作,你先去旁邊休息。」
他又看向攝影師,「不好意思威爾森先生,我們繼續。」
陳霖急了,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戰御慣會忍。
發燒四十度依然在綜藝節目裡各種配合遊戲,腳踝受傷也要苦練花滑就為了幾個鏡頭,有一次跳完舞下來才發現他整個鞋子裡都是血。
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吳下阿蒙,沒有必要這麼拼啊。
他正要開口,秦遠歌比他先了一步。
「你的意思只要下雪就能拍出藝術?」
她的聲音冷冷的,好像雪山之巔傳來的飄渺風吟,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是誰?」
「路人。」
攝影師哼了一聲,「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好奇,一場雪就這麼神奇?」
「當然,外行人別在這裡搗亂。」
秦遠歌笑而不語,聽話的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有人感覺到了涼意。
他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突然大喊。
「威爾森,下雪了!」
眾人抬頭。
仿佛在響應剛才威爾森的話,雪花紛紛飛落,在並不強烈的北風中舞蹈,戰御站在其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暖意。
拍攝很快就結束了。
威爾森沒了藉口,不過二十分鐘就收了工。
戰御把首飾還給工作人員,陳霖趕緊把羽絨服給他披上,又打開保溫杯給他倒了一杯薑茶。
李瀟連連感嘆,「當個明星也不容易啊,你還是趕緊回酒店洗個澡去去寒,這頓飯什麼時候吃都可以。」
戰御看向秦遠歌,又恢復了平時的溫和。
「遠歌首戰告捷,這頓飯怎麼能省?」
秦遠歌看著他,還沒開口,只覺得心臟驟然一緊,眼前便黑了過去。
第17章 四周
秦遠歌漂浮在空中,看著房間裡的幾個人急的團團轉。
她的神魂離體了。
嘖,只顧著舒坦,一時倒忘了月老的交待,今天一天使用了三次神力,小軀殼有點承受不住。
李瀟攔住醫生,一臉的焦急。
「什麼叫沒有問題,她好好的暈倒了,怎麼會沒有問題?」
胖胖的德國醫生對著舒爾說了一大串,然後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舒爾也無法,安慰李瀟說:「晚上的急診沒什麼醫生的,而且他說該做的檢查都做了,數據一切正常,她就是在睡覺。」
「睡覺能叫不醒嗎?這什麼庸醫!」陳霖在一旁幫腔,弄的舒爾也很頭痛。
「歐洲不像華國,到點大家都下班的,這個時候能給你馬上安排全面的檢查就不錯了,一般都要等天亮。」
秦遠歌聽著他們在底下七嘴八舌,她自己明顯感覺到魂魄和身體的連接性在慢慢消失。
「哎呀,青霄大人,您這是玩脫了?」
紅衣少年頭朝下倒立著漂浮在空中,手裡拿著手機正開心地玩著遊戲。
秦遠歌有點尷尬,她淡淡地清了一下嗓子掩飾。
「現在怎麼弄?」
月老像個水母一樣圍著她的神魂打著轉,低頭遊戲裡一頓操作猛如虎,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