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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特如蒙大赦,對碧花一連串的道謝。
碧花輕輕敲了敲眼前看起來就很厚重的實木門。
在聽到對方的應允後,碧花推門而入。
澤維爾單手支頤,墨色的長髮披散在肩後,鴉羽般的長睫在眼下投下小片的陰影,他整個人歪在寬大舒服的椅子上,細白的手指百無聊賴的轉著筆,時不時漫不經心的在面前的回覆函上寫幾個字。
一片整潔里,他是那隻懶洋洋的貓。
碧花想,白天裡的鐵拳好像也是這樣,懶洋洋的團成一團,你撥弄得它煩了,它不耐煩的用尾巴撥開你的手指,繼續睡。
他好像大號的鐵拳啊。
見碧花進來,澤維爾停下手裡轉著的筆,微微抬眸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有事說事。
「日安,閣下。我們去買衣服的時候給您也買了幾件配套的……」
寫的累了,澤維爾乾脆扔了筆,撿起攪拌勺輕輕攪拌著杯里的咖啡。
「或許您可以試一下新的衣服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的話……」
碧花看著對方攪拌的動作……
等一下……
嗯?
這攪兩圈向上挑一下的習慣,不是和那怪老頭攪拌坩堝的手法一模一樣嗎???
碧花睜大了眼睛。
她失態的丟了手裡的衣服,上前幾步抓住了澤維爾還沒收回去的手。
對方修長的食指上,第二指節處赫然有顆小痣。
攪拌勺里的咖啡濺出來,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到了碧花和澤維爾的手上。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釋。
龜毛講究的陳設布置,不討人喜歡的說話方式,黑色的長髮,指節上的小痣。
什麼澤維爾,他就是那個綁架了自己的怪老頭!
澤維爾或者說吉爾伯特被碧花驚得站了起來。
他皺著眉從碧花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指,拿起手絹擦拭濺到手上的咖啡。
出口的話陰陽怪氣中難掩怒氣,「這就是麻雀歌舞團的淑女嗎?退下!」
「是你嗎?樹林裡的怪老頭?」
碧花才是那個要被氣瘋了的,他是像柯南一樣被餵了藥劑嗎?柯南變小,他變老?
但不管怎麼樣,他怎麼敢出現在自己面前?
前世碧花生在小富之家,因為身體不好,幾乎沒出過門也沒怎麼接觸過外人。雖然因病早早離世,但穿越到了異世也穿成了一國公主。
她的兩輩子,幾乎都像溫室里的花朵一樣被保護著長大的。
在此之前,她從不知道餿了的飯是酸的,也從不知道夜裡的寒冷那麼難捱,沒體會過一人來到全然陌生的城市的迷茫害怕,更沒那麼直接的面對他人的惡意!
因為他,自己與家人分離,背離故土;因為他,自己險些餓死;因為她,自己差點被拐賣,這些都是她兩輩子沒吃過的苦!
那些彷徨迷惘與纏綿至今的恐懼不安急需發泄。
碧花的眼睛紅了,此刻,她忘了兩人之間的身份差異,忘了敵我力量的懸殊,她只想揮拳狠狠的砸在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上,讓他知道,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第12章
吉爾伯特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碧花的距離。
他微揚下巴,威脅的抬起左手,掌心噼啪作響的雷球比以往更大更暴躁。屋頂的鍊金吊燈受越來越濃的雷元素影響,光照開始不穩。
「退後。」吉爾伯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惱火與被冒犯到了的怒意。
碧花同樣伸出左手,與吉爾伯特托舉雷球的手勢如出一轍。她虛空托著又捏緊,展開又捏緊。
與吉爾伯特不同的是,她的手心空無一物。
吉爾伯特:?
碧花冷笑:「你裝神弄鬼嚇唬誰呢!我也會!我才不信你們的神!你根本嚇不到我!」
吉爾伯特:???
她說什麼他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碧花說罷就像一隻發怒的母獅子,炮彈一般沖向吉爾伯特!
桌子上的東西被碧花的衣袖噼里啪啦的帶倒一地,吉爾伯特收起雷球,飛速念起風咒,辦公室內平地起風,大風呼啦啦的揚起地上的紙張和地毯,一股腦的貼在了牆上,連帶著地上的花盆、水杯也一起在牆上砸了個粉碎,卻半分都沒影響到碧花的腳步!
吉爾伯特咬牙,迅速改念土盾咒,空氣中的土元素微粒瘋狂聚集,眨眼間結成了三寸厚的土盾擋在吉爾伯特身前。
吉爾伯特心下稍緩,誰知這口氣還沒松下去,就見碧花悍然衝破土盾狠狠砸在了自己身上。
毫無防備的吉爾伯特被碧花撲個正著,腦袋咚的一聲砸在了地板上——
被這樣突然的壓在身下,吉爾伯特眼冒金星不說,差點連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怎麼回事???
還沒等吉爾伯特反應過來,碧花的拳頭已然砸了下來。眼睛挨了一記拳頭的吉爾伯特這才慌亂的抬起手臂遮擋,愣怔間,胳膊上又吃了碧花好幾拳。
「你!」
來不及思考更多,眼見碧花的拳頭又要砸下來,吉爾伯特連忙一手一個大掌包住她的拳頭死死控制在了自己胸前。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了屋內動靜急忙趕來的京和傑特猛地推開門看到了這尷尬的一幕——
一片混亂里,矜貴高傲的男人被碧花騎在身下,墨色的長髮披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