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回鄉祭祖的顏大爺
「哼！」皇上冷冷一哼，突然翻身坐了起來，瞪著他道。「大皇兄是什麼德行的人，朕還不知道嗎？朕是氣你，居然都不跟朕說實話，你以為你編的那故事朕會相信嗎？顏小熙那是什麼人？那是連朕都敢行刺的人，那是當著朕的面，敢抄椅子把阮丞相的腿打斷的人，你覺得朕是該信你，還是信大皇兄？」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也不知道提前跟朕通個氣，別人進不來皇宮，你還進不來嗎？朕早就有話，不管你什麼時候進宮，都可以！你可好，這麼大的事情還瞞著朕！殺人啊！好幾條人命啊，那丫頭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人給弄死了？」
「皇上，你覺得人不該殺嗎？」軒轅逍表情沉痛地望著皇上道。「兩條人命啊，京兆尹卻只以『法不責眾』來打發苦主，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爹娘叫人打死了，卻無處申冤。二妮子不收留她，說不定日後，她就會被人販子賣去『鴛鴦樓』那種地方，賣一輩子笑。」
「皇上，你總說大臣們欺負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大臣們為什麼會欺負你？」軒轅逍淡淡地道。
「在臣弟看來那些大臣們，就和李家台子的村民一樣，皇上你，就和那李芙蓉一樣。因為民風不正，律法不嚴，所以百姓們不將人命放在眼中。因為朝堂上的風氣不正，皇上對待臣子的態度不夠強硬，所以大臣們才敢欺負你。」
「逍弟……」皇上苦笑了一聲。「那些都是老臣，你能讓朕還怎麼強硬？朕總不能因為政見不合，便將他們全都殺了，朕擔不起這昏君的罪名啊！」
「所以……」軒轅逍壓低了嗓音，開口道。「皇上應該換些對自己忠心的大臣了！」
「這……」皇上眸光一閃，半晌後，苦笑著搖頭道。「談何容易？」
「皇上這段時間，不如稱病吧。」軒轅逍淡淡地道。「雖然皇上不喜歡顏小熙，但是臣弟必須得說，這事，離了她，還真就不好辦，可是有了她，就不一定了。」
「哼！」皇上聽他提及顏小熙，不禁冷冷一哼。「那丫頭太兇了，逍弟我告訴你，以後離那丫頭遠點。」
「皇上，其實，有很多事情，臣弟都沒告訴過你……」軒轅逍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從頭講起。
打顏小熙為他解毒開始說，說到他出征，顏小熙用自己的積蓄幫他采夠軍餉，又說到他曾經在戰場上真的受過傷，若非是顏小熙給了他特製的靈藥，他真的會毀容腿瘸，又說到當年顏小熙進宮給皇上看病。
只是隱瞞了顏小熙身上的空間。
皇上聽了這些事，沒好氣地道：「那又怎麼樣？反正朕就是覺得，她不適合做你的王妃，不然的話，還不把你吃得死死的。」
「皇兄……」軒轅逍拉下臉。「你要是再這樣，我還回邊關去！」
「你敢！」皇上瞪起眼睛。「不娶了媳婦，生了孩子，你哪兒都別想去！」
軒轅逍催促道：「那你還不給我們賜婚？」
「不行！朕還得再看看這丫頭！這丫頭的性子要是不改……對了！」皇上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朕想起來了，你上回說把這丫頭的弟弟接進宮來給太子做伴讀，那小子是不是跟她一樣暴力？太子性情忠厚，膽子又小，會不會被那小子欺負？」
「皇上……」軒轅逍的臉黑了。「小雨那孩子好得很，你別想太多！」
皇上一臉著急的表情，「你沒當過爹，你不知道這當爹的心情，不行，朕得去看看去。」
皇上是個急性子，擔心兒子被欺負，趕緊穿了鞋子便往外跑。
軒轅逍只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賜婚的事情，又讓皇上給糊弄過去了，真是令人無語！
中午的時候，一群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蒙面人衝進了京都府衙門，看見東西就砸，看見人就打。
京都府衙門的房子都差點被這些人給拆了。
最有意思的是京兆尹，竟然讓那群蒙面人打衙門裡拖了出去，然後剝光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衣裳。
這些人來得快，走得也快，砸了京都府衙門之後，也沒做停留，直接就出城了，連影子都找不著。
京兆尹狼狽地進宮去同皇上哭訴了一番，把皇上給氣壞了，馬上命大理寺徹查此事。
但可以預見的，事情自然是無疾而終。
不過，有一種猜測在皇上耳邊流傳過，便是會不會因為「吉祥賭坊」和「鴛鴦樓」在京都府登記的帳簿子出了問題，所以才拿京兆尹出氣的。
皇上對於這一猜測不置可否。
此事最終不了了之，但是京兆尹出了這個一個丑，自然是沒法子再留在都城了。
不久以後，便遞摺子要求調任。
皇上自然是允了，而新任的京兆尹，卻是軒轅逍極力推薦的，曾經任過「青縣」知縣的何松。
當然，這都是後話。
……
顏小熙是個很周到的人，幫李芙蓉將爹娘安葬之後，將幾張地契交給她。
「這裡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九畝地，大部分都是李家台子的，少部分是鄰村的，都是李家台子的人賠償給你的，你拿著吧。你如今年紀還小，你若是信得過我的話，我會把地幫你佃出去，到時候再把收成換成銀子給你。」
「不……」李芙蓉一身白色素服，跪到了顏小熙的面前，泣聲道。「小姐，我如今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我不要地，也不要錢，只求小姐能收留我，讓我給小姐當個丫鬟吧。不然的話，便是我有了錢，有了地，也一樣會有人來琢磨我的。」
顏小熙聞言，沉默了一下，遂點頭道：「既然這樣，那這些地契我先幫你拿著，等過幾年，你大了，我再把它還給你。」
李芙蓉鄭重地給顏小熙磕了個頭，「多謝小姐收留！」
「起來吧！」顏小熙開口道。「今天你就跟我回府去吧。」
與此同時，顏府之中——
「老二，你倒是說話啊，你姐夫說的這事是不是真的？二妮子她不光去妓院，她還敢殺人了她。」顏七奶奶用手捂著胸口，一副馬上就要昏倒的樣子。
「我不知道！」顏北鬥悶悶地說。「這事我沒聽說過……」
他原本就不是官場中人，在京城也不認識幾個人，所以打邊關回來之後，除了進宮述職之外，便只陪著李梅英去李若偉家中探望了一下李梅英的娘家人。
顏小熙最近做的這些事情，他壓根都不知道。
親兵們雖然有些耳聞，但是也不敢告訴他。
拍著手哭了起來，「老二呀，雖然你不認我這個娘了，但是我還是疼你的，二妮子生下來就是個惹禍精，你可不能再留著她了，不然的話，她早晚會連累得你滿門抄斬的……」
顏北斗不禁皺起眉頭，「娘，你胡說些什麼呢？姐夫不知道是打哪兒聽來的這些風言風語，竟然當真事似的來說給你聽……」
朱青雲在一旁道：「二弟，這可不是風言風語，現在滿京城誰不知道，咱們府上的二小姐成了個活閻王，殺起人來眼睛都不帶眨的。依我說，你不如早早地把她嫁了，也免得她留在家裡禍害這一大家子人！」
顏北斗覺得他這話不中聽，霍地起身，冷聲道：「你們都別說了，這件事情，我自然會去找二妮子問清楚！」
顏七奶奶道：「她做了犯法的事了，你問她，她能跟你說實話嗎？」
「二妮子從來不跟我說瞎話，我問她，她肯定能告訴我！」顏北斗很有信心地道。
看到顏北斗要走，顏七奶奶趕忙道：「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這眼瞅著就清明了，我和你爹商量過了，打算打發你大哥和你大嫂回趟老家，上墳祭祖去。老二呀，自打你當了官，也沒回去祭過祖，娘知道你如今是官身，不自由，娘也不指望你能脫開身。只是，這盤纏，你多少也該給掏點吧？」
說著，她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你娘手裡邊便是存了幾個錢，那天讓二妮子打傷了，也全都拿去看郎中了。你這媳婦和閨女，心狠的都沒邊了……」
顏北斗不耐煩地道：「娘，你想要多少錢說個數，別老在我跟前說二妮子和她娘的壞話，我都問過管家了，二妮子沒虧待你和我爹，一個月給你和我爹二十兩銀子的月錢呢，衣裳、首飾、日常用度也沒虧著你，管家那都有帳。」
顏七奶奶一噎，不敢再說什麼，只是沖顏北斗伸出一根手指頭，「這一趟，舟車勞頓的，怎麼也得一千兩銀子吧！」
顏北鬥氣急，「娘，你不如去搶！從這到青縣，便是雇輛馬車，也不過十一、二兩銀子，打個來回，二十五兩足夠了，更別提家中有馬車，這筆花銷就省了。到家祭祖，花個十兩八兩也就差不多了。再跟親戚們走動走動，送些東西，有二十兩也不多了，我給大哥拿五十兩銀子，足夠他好吃好喝地混回來了。」
「五十兩銀子怎麼能夠呢？」顏北曜一聽他只肯給五十兩，馬上就急了。「老二，我代表的可是你的面子，你如今是官了，我回去，就等於你榮歸故里了，五十兩銀子夠幹什麼的？還不夠我請人吃頓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