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這個死丫頭
皇上閉上了眼睛,大圓臉上的肌肉突突亂跳。
雨薇公主再怎麼著,也是皇家公主,出了這種醜聞,那整個皇家都沒有顏面,就連他這個當皇上的也跟著一起丟臉。
但是,皇上也知道,如果能把雨薇公主婚前生子的這個罪名坐實了,那麼,他就能把雨薇公主徹底地按進泥里,雨薇公主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良久,把雨薇公主按到泥里的念頭占了上風,皇上這才開口道:「此案朕親自審理,各位卿家,你們先散朝吧,逍遙王和何松留下。」
皇上是個要臉面的人,沒打算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審問自己的親姑姑,尤其是這位親姑姑的娘親還出身自狄府。
文武百官們雖然挺想看八卦的,但是皇上既然開了口,便也只得散掉。
皇上先打發了何松去帶原告,又打發了錢公公帶著禁軍去帶雨薇公主這個被告。
隨後,皇上帶著軒轅逍來到御書房,把身邊所有的人全都遣走之後,皇上這才壓低了嗓音問:「逍弟,你老實跟朕說,這事是不是顏小熙搞出來的?」
軒轅逍忍不住笑了,「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皇兄,這事的確是二妮子搞出來的。」
皇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咬著牙罵道:「這個死丫頭,難怪不肯把雨薇公主殺了,非要送進宮來,朕就知道,她沒按好心眼。皇家公主鬧出這樣的醜聞,她讓一干公主、郡主以後還怎麼嫁人?之前她在家門口火焚千屍這事,乾的就有點過了,現在可好,居然還整出這種醜聞,這以後皇家還有臉面嗎?」
「皇上,這事不能怪二妮子,是雨薇公主先敗壞二妮子的名聲的,她鼓動那些暴民,說二妮子搶人男人,未婚先孕,二妮子的名聲都讓她給敗壞了,想要報復也是理所應當的。」軒轅逍自然是向著心上人的,見皇上生顏小熙的氣,趕緊幫顏小熙說話。
皇上忍不住抱怨道:「你就知道慣著她,再這樣下去可是要慣出毛病來的。」
「皇上……」軒轅逍一臉無辜表情地看著皇上。「按照二妮子的計劃,就算雨薇公主不死,也絕對無法回到『瀾西國』了。」
皇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罷了,朕這張老臉也不要了,陪那丫頭鬧一場吧。」
軒轅逍笑著道:「皇上,雨薇公主畢竟是你我的長輩,不如請幾位老親王出面吧。還有外祖父。」
皇上覺得有理,本著自己一個人丟臉,不如大家一起丟臉的念頭,點頭答應了他的邀請,打發了小太監分頭請人。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狄國公和幾位老親王紛紛趕到。
對於皇上突然宣他們進宮,眾人全都表示了一下訝異。
皇上沒臉說這事,讓逍遙王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一遍。
眾人聽說,雨薇公主居然有個私生女,不由得吃了一驚。
皇上又讓人把狀子分給眾人看了看,一位老親王開口道:「皇上,此事對於咱們皇家,可是醜聞啊,若是傳揚出去,咱們皇家哪裡還有什麼臉面?」
軒轅逍道:「如今人家已經告到了『京兆府』,百姓們已然知曉此事,若是不把此事的來龍去脈審理清楚,恐怕民間的流言會更甚。」
狄國公黑著臉道:「皇上,臣以為,此事肯定是假的!雨薇公主一向心比天高,又怎麼可能會同男子亂來?」
皇上莫測高深地眯著眼睛道:「是不是假的,也得審了才能知道。朕聽說,那個叫管臻的,同雨薇公主長得一模一樣,至少有九成相似。而且,朕還記得,二十年前,雨薇公主的確曾經離開過京城,將近一年的時間。」
軒轅逍道:「不管怎麼說,先見見管臻吧。」
皇上冷聲道:「朕知道!」
何松突然滿頭大汗地打殿外走了進來,跪下道:「皇上,原告不肯進宮!」
皇上眉頭一皺,「她為什麼不肯進宮?」
何松怯怯地道:「她害怕進了宮,會被滅口!」
皇上不由得露出肅殺的神情,「胡說!朕豈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來?」
何松道:「她說什麼也不肯進宮,而且還把此事宣揚得沸沸揚揚的,驛館周圍現在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她說,如果皇上想審案,就去『京兆府』審,不然的話,她就讓天下人全都知道,皇家公主未婚生子的事。」
軒轅逍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倒是聰明,皇上,既然如此,不如請皇上委屈一下,御駕親往『京兆府』,既然事情已經捂不住了,那皇上就當著百姓的面,親自審問這樁案子。不然的話,恐怕百姓們會瞎猜想,到時候,更是說什麼的都有了。」
皇上不悅地「嗯」了一聲,知道顏小熙這是打算把事情鬧大到天下皆知,只好答應下來。
接下來便是擺駕前往「京兆府」,皇上出宮,那排場可大極了,整幅的鑾駕,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京兆府」。
知道皇上來「京兆府」審案子了,百姓們誰不想看個熱鬧,沒一會兒,「京兆府」的院子便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皇上在此,何松自然不敢坐下,不但不敢坐下,還得給逍遙王和幾位老親王每人搬把椅子過來。
整個大堂,只有他這位正印老爺是站著的。
「何松,打發人把原告叫來吧!」皇上沉聲吩咐何松。
何松趕緊打發人把顏小熙帶來。
進來後,顏小熙給皇上跪下,匍匐在地,給皇上磕頭。
「民女管臻見過皇上!求皇上給民女主持公道!」顏小熙如此說著,抬起頭來,讓皇上可以看清楚她的臉。
皇上陡然皺起眉頭,吸了一口氣,就這張臉,和雨薇公主擺在一起,不用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要不是母女那就板定是姐妹。
不過他爺爺早就死了,雨薇公主就是個老來女了,肯定不可能再生個閨女,那麼眼前這姑娘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雨薇公主親生的。
單憑顏小熙易容後的這張臉孔,就能坐實了雨薇公主年輕之時不檢點的罪名,以及拋棄親生女兒的惡名。
這案子還需要問嗎?這壓根都不需要問了啊!
「你叫管臻?」
「是!」顏小熙淡淡地道。「民女管臻!」
軒轅逍開口道:「皇上,還是把雨薇公主帶來對峙一下吧。皇家血脈,可不能流落在外啊!」
幾位老親王便也贊成軒轅逍的意思。
皇上點點頭,也知道事關重大,便打發人趕緊回宮,去冷宮把雨薇公主給帶來。
錢公公領旨去了,皇上在何松的邀請下,去了二堂休息。
顏小熙也得以去班房裡中場休息。
皇上簡直是痛心疾首啊,幾位老親王也覺得臉上掛不住,這簡直是太丟人了!
看熱鬧的老百姓們一看,這還得去宮裡接公主,便紛紛撤到衙門對過的飯館裡,要些熱茶和酒水暖暖身子,大冬天的看個熱鬧不容易,天怪冷的,大傢伙兒都得暖和暖和再接著看下一場熱鬧。
一個時辰以後,雨薇公主才被帶來。
看到她來了,百姓們呼啦啦地打飯館裡跑了出來,重新聚集在衙門裡,接著看熱鬧。
聽說她被帶來了,皇上和幾位老親王重新回到堂上。
皇上瞪著坐在椅子裡的雨薇公主,冷聲道:「雨薇公主,知道今兒為什麼叫你來嗎?」
雨薇公主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想來,是皇上打算給我栽贓什麼罪名吧?」
「你……」皇上氣壞了,站起身,用棒槌般的手指頭指著她罵道。「死不悔改!來人,把管臻帶來,讓她看看!」
衙役把顏小熙給帶到公堂,當雨薇公主看到顏小熙的那張臉的時候,頓時就嚇了一跳,然後蹭一下站起身。
「你……」雨薇公主震驚地瞪著顏小熙。「你是誰?」
顏小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給皇上跪下,「民女見過皇上!」
雨薇公主便扭臉看向皇上,「皇上,她是誰?為什麼她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皇上怒道:「你還有臉問朕,你自己做的孽,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我何曾做了什麼孽?」雨薇公主理直氣壯地道。
皇上抓起顏小熙的訴狀,丟到地上,「你自己看!」
錢公公撿起訴狀,捧給雨薇公主,雨薇公主莫名其妙地把訴狀看了一遍,不由得氣壞了,「胡說!我生過幾個孩子,難不成我自己不知道?我統共就生了慕安和越西兩個孩子,哪裡還有第三個孩子?這絕對是誣告,是陷害,是有人要壞我的名聲……」
雨薇公主氣壞了,瘋了似的把訴狀給撕成了碎片,發狠地丟到了顏小熙的身上。
顏小熙動也不動,任由那些碎片如雪花般落了自己一身。
直到紙片全都落到地上,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神冰冷地看著雨薇公主,緩緩地開口道:「你就是雨薇公主?」
雨薇公主氣的用手指著她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讓你來害我的?」
顏小熙猛地打地上站起來,朝她撲了過去,她用手掐住雨薇公主的脖子,大力地搖晃她,同時嘶吼道:「你還我爹命來,你把我生下來,一天都沒管過我,還要把我殺了,你不是我娘,你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