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表姐表弟一家親
屋子裡的男子全都退出去,新郎倌打發了小丫鬟進來把阮夕雲身上的腰帶解開,嘴裡的臭襪子拿了出去。
阮夕雲不禁放聲痛哭,當下就要尋死,不管真尋死還是假尋死,這個動作還是要做的。
小丫鬟拼命地攔著她勸慰,總算把她給攔住了。
有認出她的小丫鬟便去回了新郎倌,新郎倌一聽就傻眼了。
阮夕雲剛剛披頭散髮的,根本就看不清樣貌,他還在想,要是自己府里的丫鬟,就賣個人情,送給胡天樂也就算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會是阮夕雲。
阮夕雲是什麼身份?
當朝一品丞相阮陸恆的親生女兒,「東國公府」的前世子妃,如今的大少奶奶。
就在他猶豫不定,是幫阮夕雲隱瞞下來這件事情,還是揭穿阮夕雲的身份,把事情鬧大,給阮夕雲討個公道的時候,忽聽石三公子大聲叫罵起來。
「胡天樂,你個烏龜王八蛋,你這個畜生,你連你表姐你都不放過,你簡直是豬狗不如,就憑你這樣的人品,居然還是今年的新科狀元,老天爺都沒長眼……」
這番叫罵信息量十足,眾人「轟」的一下就炸開了鍋。
胡天樂的表姐挺多的,一共得有七、八位呢,眾人紛紛猜測起來,裡邊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阮夕雲的身份都已經被揭穿一半了,新郎倌便是再想隱瞞,也瞞不下去了。
宋玉傑沉聲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胡閣老、阮丞相、東國公等幾位老大人請來吧。」
這番話一出,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裡邊的女人,身份牽扯到了胡閣老、阮丞相和東國公,那身份就等於明示了。
唯一一個同時和這三家扯上關係的,除了阮夕雲,就沒別人了。
新郎倌沒辦法,只好打發人去把這三個人請來,再把他們的夫人也全都請來,然後沖眾人抱拳,「各位,還請先回席上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給幾位老大人和夫人處理就好,不關咱們的事情!」
宋玉傑道:「這可不行,我們都是證人,若是我們走了,胡公子仗著胡閣老的勢,不肯負責可怎麼辦?誰都知道,阮相是胡閣老的女婿,胡閣老若是偏向孫子,將此事不了了之,東家的大少奶奶還怎麼活?我們得留下給冬家的大少奶奶做個見證,便是鬧到皇上那裡去,也得給冬家的大少奶奶討個公道!」
胡天樂這會子也穿上了衣裳,聽到宋玉傑這話,不由得哭天搶地道:「我是被陷害的,我讓人給下了藥了,這事跟我沒關係……」
宋玉傑沉聲道:「如果胡公子真的是讓人陷害的,那麼此事更得查清楚,到底是誰陷害的胡公子?」
胡天樂連連點頭,「此事必須徹查!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有太醫沒?誰來給我把把脈?我真的讓人給下藥了!」
便有人打人群中走出來,沖胡天樂抱拳道:「胡公子,請讓小兄給你把把脈吧!「
胡天樂認識他,趕緊把手腕伸了出去,「齊露寒,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把脈吧!」
顏小熙聽到「齊露寒」這個名字,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扭臉瞥了軒轅逍一眼。
軒轅逍沖她莞爾,開口道:「這位就是太醫院的首席院判齊太醫的小兒子,齊府的九公子齊露寒!」
顏小熙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正牌的齊露寒,不禁仔細地打量了幾眼。
軒轅逍忍不住低下頭去,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可不許見到他長得俊俏,就移情別戀啊!」
顏小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腳下用力踩上他的腳面。
軒轅逍無奈地直起身子,他覺得,這丫頭一定是在害羞。
新郎倌見幾個人一打岔,竟然沒有人響應他清場的提議,不禁心中暗氣,忍不住心想,反正這兩個人,一個是胡閣老的孫子,另一個是阮丞相的女兒,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他還想看熱鬧呢。
所以乾脆,新郎倌也不吭聲了,和大家一起站在院子裡看熱鬧。
卻見齊露寒給他把了半天脈,搖著頭,一臉歉意地望著他道:「對不住,胡公子,我才疏學淺,沒發現你中了什麼藥,不如,等一下幾位太醫來了,你再請幾位太醫給你把把脈。」
胡天樂怒了,「齊露寒,你會不會把脈?我真的讓人下藥了!」
齊露寒為難地低下頭,「對不住,我真的沒把出來!」
「你……你這個庸醫,枉你生在行醫世家,我回頭就讓我祖父去跟皇上說,讓你這輩子都進不了太醫院,你就別想進宮當太醫!」胡天樂氣急敗壞地想要衝過去打人,但是卻被幾個公子哥兒給攔住。
齊露寒望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不一會兒,便有人請了「東國公府」的國公爺和夫人前來,胡閣老和阮丞相夫婦也來了,本宅的主人,朱尚書夫婦自然也不能落下。
眾人剛一進院子,胡天樂就撲到胡閣老的腳邊「嗚嗚」地哭了起來,「祖父,孫兒叫人給陷害了!」
胡閣老臉色鐵青,下巴上的白鬍子翹得老高,怒聲道:「誰敢陷害我孫子?」
自然是沒有人去承認這種事情。
阮夫人得知,自己的女兒讓自己的親侄子給強了,也顧不得說什麼,直接進了屋,一看到屋子裡披頭散髮的阮夕雲,母女二人不由得抱在一起,放聲痛哭起來。
「娘啊,女兒活不了了……」
「我的女兒啊,你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聽到屋子裡撕心裂肺旳聲音,東國公與國公夫人不由得臉色鐵青,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東國公夫人開口道:「阮相,不管今天這事是不是有人陷害,你的女兒我們也不敢要了,你還是把她帶回相府去吧!你放心,我們東府是厚道人家,不會貪圖她那點子嫁妝的,我會打發人,把她的嫁妝給送回去的。」
說完,東國公府的兩位當家人便一臉郁色地轉身離開了朱府。
自家的兒媳婦出了這等醜事,他們這種人家,怎麼還會留下阮夕雲呢?
阮丞相自然沒臉攔著人家,只好打了個嗐聲,怒瞪著胡天樂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你不是在戲樓上看戲呢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胡天樂跪在地上,瑟縮了一下身子,隨後眸光一陣閃爍,他也不是傻子,他今天原本就是接了張紙條,然後才到這裡來的,這事若是說出去,不管他是不是讓人給陷害了,他都沒臉。
胡閣老舉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在他身上,「你說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天樂吃痛,不敢不說,只好糾結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個丫頭給我遞紙條,說有人找我,然後帶我來的,我來了就讓人給打暈了,醒了以後就發現,表姐也在,我……我讓人給下了藥了……祖父,你相信我,我真的讓人給下藥了!」
軒轅逍開口道:「胡閣老,阮相,依本王之見,既然胡公子口口聲聲地說,他是被人陷害的,那麼這個案子,還是交給大理寺正卿王大人來好好審理一下吧,查明了真相,也好還胡公子一個公道。」
「這……」胡閣老和阮相有一瞬間的猶豫,翁婿二人對視了一眼,二人實在是不想再把事情鬧大了,但是這麼多人都在這看著他們,他們沒辦法,只好紛紛點了頭,隨後看向大理寺正卿王大人。
胡閣老顫巍巍地開口道:「王大人,這件事情,就拜託你查個真相吧!」
王大人很是鬱悶,他今天是來朱尚書府上吃喜酒的,可不是來查案的,但是沒辦法,胡閣老都開口了,他只好點頭答應下來,「既然胡閣老相托,那下官就試試看吧。」
說罷,他走出人群,來到胡天樂面前,沉聲問道:「胡公子,你說有人給你遞紙條,約你前來,那麼,紙條呢?」
「紙條?」胡天樂一愣,伸手在懷中和袖筒里摸了摸,隨後哭喪著臉道。「沒了!」
王大人抿了抿唇,又問道:「那紙條上寫的是什麼?落款是何人?給你紙條的丫頭你可認識?」
胡天樂道:「那紙條上寫著……」他突然扭捏起來。「那紙條上就寫著有人要見我,沒有落款,那丫頭我以前沒見過……」
王大人扭臉瞥了一眼胡閣老,隨後又問道:「那你來這裡之前,可否知道,請你見面的是個女子?」
胡天樂想了想,覺得這個事情不能承認,承認的話,眾人肯定要笑話他的,於是神情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眾人一看,便都心裡有數了,這廝肯定在撒謊!
王大人也沒追問,而是對阮丞相道:「阮相,還望允准下官詢問一下貴府千金!」
「應該的!」阮丞相趕緊將他請進裡間屋。
就見阮夕雲已經穿好了衣裳,不過還是蓬頭垢面的,抱著丞相夫人正在掉眼淚。
王大人低垂著頭,也不好意思抬頭看她,開口問道:「東……」他本想用東大奶奶稱呼她,但是想起剛剛東國公夫人已經明確表態,不再要她做自家兒媳,只好臨時換了稱呼。
「阮小姐,請問你,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王大人口中問著,但是心中卻在腹誹,這件事情其實顯而易見,就算是有人陷害,也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