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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影見曲雁看向自己,心領神會道:「我自己回去便好。」
曲雁只好點頭,「也好,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
去祭典與回庭院是截然相反的路,在目送曲雁離去後,齊影本欲自己走回庭院。就在他抬步路過許粽兒時時,男孩怯懦的聲音響起,水汪汪的眼睛染上乞求之色。
「你、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天馬上黑了,我自己不敢。」
齊影停住步伐,那雙漆黑平靜的眼底划過探究,相比上次見面許粽兒看起來要狼狽許多,或許是在林間跑的焦急,他衣角染滿草屑與泥土,額角有些汗水,可面上卻是掩不住的慌亂與懼怕。
可曲雁已經走了,他在怕誰。
第十九章
這個念頭在齊影心中划過,隨後便點點頭。
見齊影同意後,許粽兒才鬆了口氣,立馬湊到齊影身邊跟著。可愈往外走,許粽兒的神情愈是驚慌失措,甚至抬手拽住齊影的衣角。
齊影不著痕跡的蹙起眉頭,但轉頭見許粽兒怕的幾乎哭出來,也沒甩開衣角由他扯著。
他習慣性環顧周遭,山野間一片寂靜,並沒有危機感。在許粽兒即將貼到他身上之前,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有些冷意。
「誰在跟蹤你?」
許粽兒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看出來,他立刻慌了神,生怕再剩自己一人,拽住齊影衣角更不肯鬆手,聲音幾乎帶著哭腔。
「齊影哥哥,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們兩個男子一起走,她肯定不會對我們動手。」
許粽兒眼淚說流就流,齊影眉頭蹙的更深,「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
見齊影面色冷肅,許粽兒不由一愣,隨後慌亂將袖裡紙團拿出,指尖與聲音一同顫抖著。
「我也不知曉,這是我晨起時在床頭發現的,她說她今日會來找我,我便想躲起來,可躲到一半便感覺有人追我。」
許粽兒哭哭啼啼的,齊影忽視他小聲啜泣,從他手中接過那張被揉亂的紙,待看完上面的淫/言亂語時,饒是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由紅了臉頰。
怪不得許粽兒如此害怕,齊影開口時有些羞怒,「方才曲雁在時你怎不告訴她。」
這正是不合常理的地方,曲雁身為藥仙谷的大師姐,谷內有淫賊調戲男子,怎麼想也該是她處理此事。為何許粽兒對曲雁隱瞞不言,反而向自己尋求庇護。
「不能……不能找師姐。」
師姐會殺了他,師姐不會管他的。
許粽兒眼眶止不住的流下眼淚,若說方才他是無措害怕,而現在已經是驚恐萬狀。齊影想不通他為何如此害怕曲雁,上次便是,這次仍是如此。
但許粽兒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他既找上自己,齊影也無法將他扔下不管,於是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巧匕首握在手中,讓許粽兒緊跟著他身後。
齊影一心在觀察周遭動靜,因此錯過了許粽兒在看見他手中匕首時,一剎那慘白的臉色。
那把匕首是曲雁切藥材所用,上次她切過藥材後,見自己目光留戀,便順手將匕首送給了他。齊影本不欲要,但曲雁又拿出了把一模一樣的接著用,他便只好收下。
齊影做了多年暗衛,總習慣了在身上帶著武器。
齊影瞥向瑟瑟發抖的許粽兒,低聲道:「你若有常識,便應往人多的地方跑,而非往無人之處鑽。」
他語氣並無斥責之意,只是安靜陳述一個事實。許粽兒沒有像往日一般跳腳,而是怯弱解釋道:「今日是山神祭典,不許男子前去,谷內上下皆無人,我一時害怕才往後山跑。」
許粽兒其實想的極為簡單,後山地勢複雜,他藏進去躲好,等祭典結束再出來就好了,屆時他再把此事告訴三師姐。
直到齊影與許粽兒走出後山,這一路都未發現任何人影。天色已近昏黃,馬上要夜幕降臨,谷內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難得有幾分蕭條空蕩之感。
可許粽兒不敢自己回院子,只拉著齊影小聲道:「我們去山坡下等著,等師姐她們祭典結束,我便把這件事告訴她們。齊影哥哥,你就再陪我等等吧。」
齊影不太理解他為何執著於等待祭典結束,那女人也不是傻子,真等祭典結束,她早跑的無影蹤了,他一向習慣早解決早利索點想法。
「不需要,我能解決。」
許粽兒茫然啊了一聲,見齊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急切道:「可是我們都是男子呀,雖說我們是兩個人,但這也不安全。」
許粽兒還想再勸勸齊影,但見他神情冰冷,竟一點懼怕的神色都沒有,又想起他手中師姐的那把匕首,只將話咽回口中。
他按照齊影所言,獨自回到自己的屋內不安等待,待齊影敲窗聲傳來時,許粽兒立即跑過去把後窗打開。
他本欲拉齊影上來,可男人左手緊扣窗沿,利用巧勁一下便翻進來,身姿靈巧異常,許粽兒只好又縮回手。
待他倆交換了外衫,許粽兒又用浸濕的帕子捂住口鼻,仍十分惴惴不安,他看向坐在桌前的齊影,小聲忐忑道:「齊影哥哥,她真會來嗎?她若真來了,我們兩個男子,真的能制服她嗎?」
許粽兒覺得不能,他甚至想拉著齊影跑,可對方那般自若,好似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倒是他大驚小怪了。
「她覬覦你,便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時機。」齊影頓了頓,「不是你和我,是我自己,你只管躲遠點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