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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有客人來藥堂抓藥,嘮嗑的幾人也都散去忙正事。
路上。
「師姐與齊影哥哥何時回谷內,這些日子師母雖不說,但我瞧著每次四師姐提起師姐時,師母皆有些傷神。」
曲雁一笑,「是嗎。」
許粽兒認真點點頭,曲雁與齊影出谷已快一月,雖谷內戲言兩人是私奔,但許粽兒從不這麼覺得,大師姐多年操持谷內大小之事,怎可能真拋下藥仙谷不管。
魏鈺仍晃悠著那香囊,聞言搭茬道:「我說你有時間管大師姐她倆,不如幫我對對帳本。」
許粽兒聞言一頓,小聲道:「我回去便幫師姐對。」
齊影在看見魏鈺與許粽兒時,神色怔愣幾瞬,他也沒想到會在曲府看見這兩人。
魏鈺朝他樂呵呵一笑,許粽兒則小步跑到齊影身側,臉上揚起笑意。自從齊影救過他後,許粽兒便將他看做自己閨中密友,雖只是單方面的,但不能阻擋他的熱情。
「齊影哥哥。」許粽兒湊到他身旁,從布袋裡掏出個水藍香囊塞在齊影手中,「這個香囊給你,你若是不習慣掛在身上,平日放在衣櫃熏熏衣裳也可以。」
齊影仍難以適應許粽兒的熱情,他看向自己手中被強行塞進的香囊,低聲說了句謝。
「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上次的事我還未曾好好謝過你呢。」許粽兒邊說邊在布兜里翻,又掏出個掌心大的銀盒遞給齊影,「這是翠玉軒新出的黛粉,我買來還未拆過,你莫嫌棄。」
第一次見面時許粽兒就給過他一堆胭脂水粉,齊影從未動過,還想讓他把東西拿回去,如今怎可能再收他的東西。
「我用不上,你自己留著吧。」
許粽兒被拒後有些委屈,但很快便扔在腦後,他不敢纏著曲雁,便央著齊影帶他在府內轉轉,他有些話想同齊影私下說。
曲雁與魏鈺看著兩個男人的身影走遠,後者終於不再晃悠香囊,而是淡聲道:「關若薇死了。」
見曲雁表情未變,就好似聽路邊野草死了一般,魏鈺苦笑一下。
「關家人鬧到谷內了,師母本打算把屍首還給她們,可師姐你那藥太過狠毒,竟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想起屍體模樣,魏鈺心間還有些噁心。雖然是關若薇自己作的,但那藥的效果也著實夠狠。
曲雁眼中划過絲嫌惡,語氣無波無瀾,「試藥的效果可記錄好了。」
她師姐還是這麼心狠手辣,魏鈺撇撇嘴一改方才的沉重語氣,言語中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自然記錄好了,只可惜藥被師母拿走了,師姐回去自己向師母討吧。」
曲雁眉頭蹙起又展開,只道她知曉了。
魏鈺沉默半響,忽而開口道:「師姐,四年前究竟發生過何事。許粽兒喜歡了你那麼久,他怎麼就甘願把你讓給旁人呢。」
魏鈺與曲雁對視一眼,在看見師姐眼底寒霜時,她連忙捂著胸口後退兩步,「說話歸說話,不要動手。」
曲雁懶得同她貧,她抬步朝府內走去,「你若好奇,自己問他去。」
至於魏鈺說的,曲雁可不覺得如今的許粽兒對自己,能談上喜歡一詞。
魏鈺輕嘆口氣,「我問了他也不說呀。」
這邊的齊影與許粽兒還走在路上,李伯知曉他是小姐的師弟後,又單獨收拾出一間庭院給他住。
「齊影哥哥,自你與師姐走後,師母問了我許多次你與師姐的事,我雖不清楚具體,但我說了你許多好話。」
齊影看著許粽兒的笑臉,難得跟著笑道:「多謝你。」
兩人一路走到後院,許粽兒以為曲府無人,說話聲音也大,他正繪聲繪色給齊影講完自己是如何同師母說的,抬眼便見樹旁站著一個黑衣男子,隔老遠都能感受那肅殺寒意。
身側許粽兒停下腳步,轉身好奇道:「這位是?」
「他是我師父。」
「師父?」許粽兒重複一句,對齊影這忽然冒出來的師父有些好奇。
盛木得知許粽兒是曲雁師弟後,抬眸掃了他幾眼,聽不出是何情緒道:「模樣生的倒是俊俏。」
齊影看向他師父,許粽兒則不好意思笑笑,他從兜里又掏出個小香囊來,雖然給長輩香囊不太好,但他目前也沒有旁的東西了。
「您既是齊影師父,也合該是我長輩,這是我前幾日買的香囊,熏衣裳可香啦。」
盛木看著遞到身前的小物件,面色有一瞬僵硬,「多謝,但我不需要。」
許粽兒哦了一聲,又把了香囊塞回去,壓低聲音與齊影道:「你師父是生病了嗎,臉色好差呀。」
殊不知自己這話被盛木聽的一清二楚,齊影點點頭,隨後走到師父身旁問道:「師父,明日平江廟會,您要同我們一起去嗎。」
「不去。」盛木拒絕的極為果斷,「你們小年輕的節日,我去湊什麼熱鬧。」
齊影看向師父病容,雖比初見要好上許多,但眉宇間仍有疲意。他幾次都想問師父與樓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知曉師父的性子,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外面風涼,師父還是回屋休息吧。」
在他與許粽兒離開後,後者才壓不住好奇心,一連串問道:「齊影哥哥,你師父生了什麼病?你師父是做什麼的呀?為何之前沒聽你提過?」
齊影步子頓了頓,手心無意識握緊,他的身份只有曲雁與黃逸知曉,而他確實沒想好要如何告訴旁人,自己是浮屠樓出來的人,一個世人眼中殺人不眨眼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