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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雁禮貌一笑,「既是一家人,便無需多言謝。」
齊影被曲雁領回去午休,可兩人剛踏入屋子,任玲便敲響了門。
「大師姐,師母尋你過去一趟。」
曲雁瞥了眼探頭探腦的小師妹,她分明是還有話要講,「還有呢?」
任玲這才跑進屋裡,將藏在身後的一籃果子放在桌上,咧開笑臉對齊影道:「師姐夫,師姐說您喜歡吃酸的,這是我在後山剛摘青棗,特別酸,可以當零嘴吃。」
任玲怕齊影不信,說著塞了一個進嘴,下一瞬便齜牙咧嘴道:「真的酸!」
齊影驚詫看向曲雁,他從未說過自己喜酸,可妻主竟看出來了,他忍住臉頰緋色,對任玲道:「多謝。」
任玲咽下果肉嘻嘻一笑,臉上嬰兒肥更明顯些,喜氣的模樣令齊影勾了勾唇角。
在任玲走後,曲雁捏了把齊影臉頰軟肉,俯在他耳側陰測測道:「我怎覺得,你最近對這群小崽子們笑的越來越勤了。」
癢意令齊影垂下頭,他指尖無意識捏住衣角,輕聲道:「我是在想,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有嬰兒肥。」
曲雁沉默一瞬,從他身後圈住男人腰身,齊影身子已有六月,精心養了這麼久,結果男人除了肚子哪都沒有胖,可真是愁人的緊。都是初次為人娘爹,曲雁心間除了期待亦有擔憂。
「有沒有的,等孩子出生就知曉了。」
齊影褪了外衫午休,他腰下墊了軟墊,是曲雁特意給他塞的。以前習武時身子輕便,如今月份大了便十分難受,他來回翻了幾趟身子,只憩了一炷香便醒了。
這幾日曲雁夜夜都會倚在床頭看書,卻從未告訴過他看的是什麼,如今那醫書就放在枕下,齊影將它摸索出來,準備看看這繁雜難懂醫書,興許能有些困意。
他指尖翻過幾頁,神情愈發嚴肅。這書是講孕夫如何生產的,以及產中各種情況應如何處理,醫句拗口,可圖畫直白。
光是看著,都覺得血腥可怖。
曲雁是要為他接生。
男子生產從來都是在鬼門關走一圈,半響過後,齊影放下醫書,將手輕覆在小腹上,孩子最近勤鬧他,時不時便會踢一踢肚子。
「你娘與爹爹都很喜歡你,你一定要平安出生。」齊影垂眸輕喃,他平日從不會與孩子對話,若叫曲雁聽見這句定會驚詫,可他說完後,腹中孩子好像聽懂一般,竟輕輕動了一下。
另一邊,曲雁走到黃逸的書房,才發現魏鈺與梁紀倩的身影早在屋內,此刻見她姍姍來遲,黃逸非得沒有訓斥,反而對她笑了笑。曲雁心中莫名,待走近才發覺另外倆人都喪著張臉。
「師母。」曲雁出聲道。
黃逸嗯了聲,目光又移到垂頭喪氣的二人身上,繼續訓道:「還有,你們三個年歲皆差不多大,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師姐馬上都要當娘了,你倆何時才能給我領個徒婿回來。」
合著是在說這事,曲雁唇角掛起淺笑。
梁紀倩目光呆滯正在神遊,魏鈺瞥了師姐一眼,開口道:「師母,你要想抱徒女徒孫,就讓我師姐夫多生幾個,到時候你挨個抱,有你忙的。」
「胡鬧!」黃逸一拍桌子,魏鈺立馬板起身子不再言語,「就你玩心最重,最不令我省心,以後把酒給我戒了,若無要事也不得出谷!」
魏鈺頓時垂頭喪氣,不死心犟道:「師母,戒酒倒好說,您不是要我尋夫郎嗎,我不去外面怎麼尋呀。」
「谷內許多師弟還未離去,大半都是未婚配的,幾年前同你表達心意的陳師弟也在,你不妨與他再續前緣。」曲雁含笑的聲音響起,魏鈺咬牙了半響,只憋出一句。
「師姐真是好記性。等等……」魏鈺一頓,眸子霎時一亮,她抬頭看向師母道:「男大當嫁,許粽兒他都十八了還沒嫁出去呢,我不過二十有二,論急還是他急,師母該操心他吧。」
許粽兒算得上是黃逸的半個養子,她原本是想將他配給曲雁的,可如今曲雁夫郎孩子都有了,黃逸也沒打算令許粽兒給她當侍,此事便不了了之。此刻聽魏鈺提起,她也將此事放在心上,許粽兒的年歲也不能耽誤下去了。
但見魏鈺嬉皮笑臉,黃逸嚴肅道:「他的事改日再說,你倆別想矇混過去!」
梁紀倩在旁恍惚道:「我明日就去後山崖蹲著,等個有緣人掉我懷裡。」
黃逸被氣的一噎,「都胡鬧!」
「師母喚我前來不只因為此事吧。」眼見越扯越遠,曲雁開口扯回話題。
黃逸這才正了面色,看向仨人中唯一令她欣慰的曲雁,清了清嗓子道:「你如今已有家室,醫術造詣也遠在她人之上,谷內下月新收一批弟子。屆時你挑挑有沒有合心意的孩子,收在你門下教著,你覺得如何?」
曲雁笑的有些無奈,師母真是想方設法綁住她,可其實在齊影有孕後,她便沒打算從藥仙谷離開。
這下輪到魏鈺幸災樂禍,倚在一旁看向曲雁,準備看她如何答。
曲雁溫聲回道:「師母,齊影如今身子重,他快生產了,我還需多照顧一些,收徒一事先緩緩吧。」
黃逸點點頭,「倒也不急於一時,磨礪幾月才能看出哪個孩子心性好,到時你再收徒也不遲。」
曲雁思索一瞬也應了好,黃逸這才又欣慰一笑,屆時曲雁收了徒,她也好名正言順將谷主之位傳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