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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眼瞧著快出正月, 顧如意和言兒也快離谷了,齊影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擦乾髮絲走到曲雁身旁。
曲雁正將剛睡著的女兒放在一側小床里, 見男人過來, 習慣性攬住他腰身輕聲道:「才哄睡著, 莫吵醒了。」
阿清正是難哄覺的時候, 齊影深知哄女兒睡覺有多難,於是連忙點頭與她一同回了床上。
他鑽進被中猶豫半響, 最後靠近曲雁耳側輕聲道:「妻主, 我可否問一件事?」
「自然可以,你要問什麼?」
齊影耳根有些羞紅, 想起顧如意的囑咐, 他抿了抿唇開口,「妻主有沒有易受孕的法子,藥方或是姿勢都可以。」
曲雁挑了挑眉,她看了眼不遠處熟睡的女兒,又看向身旁羞澀的小夫郎,眼底划過興趣。
她剛要開口,便見他垂眸道:「是阿兄向我討的, 他說想再要個孩子傍身, 可怎麼都懷不上,便托我問問妻主。」
曲雁頓了頓, 反而往床邊一靠, 好整以暇看向齊影, 口中幽幽道:「自然是有的。」
齊影神色一喜, 「是什麼法子?」
曲雁幽幽道:「你想要哪個, 藥方還是姿勢?」
齊影想了一下, 他其實也不知曉,但既然是替顧如意問的,那便兩個都要吧,興許懷上的機率還大一些。
她似笑非笑看向齊影,「你可想要了,這藥方比較難記。」
「那我去取紙筆來。」他說罷便轉身下了床。
曲雁看向齊影的背影,眸中神色愈發暗沉,他生完阿清後身上終於長了些肉,尤其這些日子他拾起了武學,摟在懷裡的手感極好。
齊影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就在他抬筆蘸墨時,卻被曲雁出聲阻止。
「過來,我給你寫。」
「可是還沒蘸墨。」
齊影開口解釋,在轉頭瞧見曲雁神色時,他腦中嗡的一下,不確定的看了看手中毛筆,又再度看向曲雁,口中聲音逐漸弱下。
「沒蘸墨呢……」
「沒事。」曲雁笑的溫柔,「我們不用這個墨。」
齊影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是這樣學到藥方與姿勢的。
翌日顧如意問他有沒有討到法子時,齊影臉頰騰的燒紅,腦中不可控的想起昨夜種種。
他給顧如意複寫藥方時,指尖都輕顫著抖,後來又紅著臉悄聲將易受孕的姿勢告訴他。顧如意面上也有害臊,但相比齊影平靜許多。
瞧見自己阿弟羞澀閃躲的模樣,想想便知為何,前些年未生孩子時,他妻主也喜愛同他玩些花樣。後來全將心放在了言兒身上,兩人對床笫之事便沒了以往的情趣。
顧如意將藥方收好,趁著屋內無人才問,「如願,你不打算趁著年輕再要個孩子嗎?」
齊影抿了抿唇角,垂眸低聲道:「妻主說,我不適合再要孩子。」
當時懷上阿清是意外,縱然他身子看著與尋常男子無異,恢復能力也比尋常人強許多。可年少時受過太多苦,雖傷疤去的差不多了,底子到底是不好的。
懷孕又是極為虧損身子的,齊影生阿清時遭得罪還歷歷在目,曲雁不想他再受一遍。齊影對孩子亦無執念,而且如今已有了阿清,他心間已很滿足。
「何況我已有了阿清了。」想起女兒活潑可愛的模樣,齊影面露柔意。
顧如意一愣,忙安慰道:「對,阿清是女孩,又是個健全的,有一個傍身也夠了。」
顧如意與齊影在意的顯然不是一件事,兩人雖為雙生子,可二十年迥然不同的經歷使兩人在一些事上的看法極為不同。
齊影不在乎世俗倫理,更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若阿清是個男孩,他依舊會喜愛這個孩子,只因這是他與曲雁的孩子。
他自小沒體會過父愛,卻想給阿清最好的,他一直在學如何當一個好爹爹。
屋外傳來腳步聲,門被推開後許粽兒一手牽著大的,一手抱個小的,衣角灰撲撲的,把倆孩子放下來後便生無可戀道:「去吧,各尋各爹去,我可沒精力陪你倆了。」
方才許粽兒自告奮勇帶倆孩子出去玩,結果回來便一屁股坐地上,連形象都不顧了。
阿清搖搖晃晃走到齊影身旁,揚起笑臉撒嬌道:「爹爹抱——」
許粽兒剛坐在地上灌完一壺水,聽完都要哭了,就是這麼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方才差點給他溜到喘不上氣。
以往的阿清都是極為乖巧懂事的,李言更不會哭鬧,相比去後山摘藥,許粽兒以為陪這倆孩子玩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他樂呵呵把倆孩子領去前堂玩,結果剛把阿清放在地上,她便連跑帶爬的,速度和小兔崽一樣。
許粽兒本以為阿清是想齊影了,結果阿清嘻嘻笑著,半點看不出傷心,她就是單純淘氣。阿清爬時李言偶爾還會擋在路中間,許粽兒還要時刻注意莫讓倆孩子磕碰到,可給他累得半死,中途還摔了一跤。
齊影聽完後,看向坐在自己懷裡玩衣角的女兒,面上不由驚詫,「可阿清平日不鬧騰人的呀。」
許粽兒也沒想到可愛的小師侄還是個兩面派,語氣幽怨道:「定然是心疼她親爹,平日撒不出的歡,到我這來可勁折騰了。」
齊影眉頭蹙了蹙,他抱起女兒放在地上,「阿清,你方才怎麼爬的,再給我爬一次看看。」
小丫頭葡萄似的眼睛無辜眨著,她爬了兩步,卻抱住了自家爹爹小腿,揚起小臉看向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