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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千百隻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沖向了千久,但她一動不動跪在地上,似乎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箭雨紛落,靜理開的嘴角掩飾不住地上揚,篤定她已經躲不開了,一隻鷹眼惡狠狠地盯著她的背影。
忽然,這些箭矢被定格在空中,靜理開還未來得及驚訝,就見它們忽然調轉方向,「嗖」地沖了過來。
千久側眸,盯著那群兵荒馬亂的人,眼眸淬血,殺意瞬間蔓延開來。
她猛地掠出,猶如野狼撲進了羊群,落到了一個黑衣人面前,一伸手扼住了他的脖頸,面目猙獰,語氣森森:「你殺的他。」
那人喉間猶如破箱風一般發出瀕死的聲音,他還來不及掙扎,就被千久用力一擰斷了脖子,像是扔小雞一般隨意扔了出去。
她轉過身來,血紅的眼眸盯住了靜理開,緩緩走了過去。
「愣著幹什麼!」靜理開心裡發沭,竟是退了兩步,尖聲嘶喊道:「給我殺了她啊!」
身後猛地衝出了幾人,千久頭也不回,徒手抓住了那把利劍,劍刃在瞬間劃破了她的手心,甚至能聽見磨到骨頭的聲音,但千久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握著劍將人逼退,一個輕身飛起,踩住了那人的頭部,利落地旋身到他背後,緊接著一劍將他貫穿,她再次抬起眸子,環顧四周,猶如厲鬼索命:「你們都該去陪他。」
靜理開咽了口唾沫,沒想到自己會被她的氣勢嚇到,顫聲喊道:「快,殺了她重重有賞!」
無數人潮水一般涌了上去,千久在人群中飛躍,不要命一般廝殺著。
縱使再拼命,但寡不敵眾,千久身上有一股強悍到她無法駕馭的力量在體內橫衝四撞,身體一陣冷一陣熱,腦袋在冰火兩重天中掙扎著,幾番廝打下來已經有些扛不住,尖刀夾雜著無數的飛箭掃落下來,千久不慎中了兩箭,她咬牙將箭給掰斷,被眾人逼退到一塊巨石後,一手撐著石塊,視死如歸地掃向面前的人。
一個身影撞開人群從後方走來,只見靜司盯著人單勢孤的千久,奪過了旁邊一人的弓箭,罵道:「廢物!給我!」她眼神猶如毒舌一般,對準了已經走不動的人。
千久燒紅了眼,對上了靜司的視線,眼神毫無怯意,這個女人她統共才見過兩次,但兩次都是衝著自己性命而來,千久恨的咬牙,但她此刻卻無力反抗,全身的骨頭被撞得支零破碎,勉強扶著石塊才沒倒下。
原來骨頭碎裂是這般感覺,夜紓被抽出龍骨的時候該有多痛啊……
明明體無完膚,卻總是在自己面前強撐著,要她別擔心。
千久心裡一陣絞痛,蓋過了身上任何痛楚,眼眶再次模糊起來。
她不想倒下,她還沒能給夜紓報仇,還沒好好安置他,更不能死在這群人的上,千久雙手顫抖著扶著石塊,漸漸站直了身子,毫不畏懼地對上了靜司。
靜司拉著弓箭的手一松,瞄準的箭羽光電一般直直衝向了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時刻,一道駭人的靈流向斧頭一般橫空劈在了眾人面前,將他們都掀翻出去,緊接著一把劍劃破天際,橫插在眾人面前,將要衝上來的人給擋了回去。
千久這邊不曾起風,她艱難地抬起頭,視線模糊地看見一個白色身影飄然而至,終於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北顧輕盈落到了中間,他掀起眼皮,眼神泠冽地掃向眾人,語氣里不帶一絲感情:「傷她者,神佛皆誅。」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這了,北顧一襲白衣翩然而至,說出的這句話,是好多年前忽然出現在我腦海里的一幕,也是這個故事的開始,就為了一個畫面,寫了整本書,痛並快樂著。
第75章 第 75 章
北顧的臉色在蒼白的月光下顯得有些瘮人,方才還熱如火山的峽谷隨著他的到來頓時冷成了一座冰山,寒風讓眾人齊齊打了個哆嗦,被這股勢不可擋的威壓震懾到,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向他。
靜司也嚇一跳,沒料到他會來,忙將手中的兇器藏到身後,瞬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恢復平日裡的柔聲細語:「君上,您怎麼來啦。」
北顧充耳不聞,甚至沒給她個正眼,微微側首看向空中漂浮著的一些零星的碎片,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接著手一抬扔出個靈囊,只見那隻藍白色的靈囊像只游魚一般張著嘴巴,追著那些寥寥無幾的碎光,將它們都吞到了肚子裡。
靜理開心中發怵,咽了口唾沫,一敲拐杖壯著膽子,仍要裝模作樣用一副長輩的口吻訓話:「北顧,事到如今你還要幫著這個妖……」
北顧在他說出這個「妖」字的時候忽然回頭盯住了他,生生將他這句話給堵了回去。
靜理開額頭冒出了冷汗,霎那間不敢吭聲,但又不想在小輩面前失了顏面,只得硬著頭皮換了個說法,「你有違天律私自將她藏起來不說,現如今還要當著眾人的面袒護這個女人!此事你們北氏能討到什麼好處,怎的這般不識大體!」
「君上,您為何要為了區區一個妖女不惜與天界做對,難不成我父親跟我兄長的命在君上眼裡就這麼分毫不值嗎?」靜司上前一步嬌嗔道,難過地掩著面開始抽泣,「君上,事情分明就是我們所見的那般,這妖女到底施了什麼法術勾引您,讓您對她這般死心塌地,為什麼您願意信這個妖女也不願意相信我們數十雙眼睛,我父親何辜!我兄長何辜!此仇不報,我們靜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