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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紓擦乾淨後,無情地將絲巾一扔,絲巾在空中劃了兩圈,自覺飛回北顧的手腕系了上去。
他將千久的臉掰向自己,深情款款地盯著她的眼眸,「看什麼?嗯?他哪有我好看?」
千久木然,將頭低下,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心道這哪裡是她當初抱過的貼心小棉襖,簡直是個勾人的妖精。
夜紓笑笑,放過了她,繼而轉向北顧,揚起下巴:「曲幽還我。」
北顧轉身就走,夜紓兩步追了上去,像個討糖的孩子一般,伸出手攤開在他面前,「還我。」
北顧終於給了他個正眼,語氣冰涼:「時辰未到。」
「時辰是帝君老頭定的,東西在你那,你不說我不說鬼才知道。」夜紓這隻鬼仙說得理直氣壯。
北顧目不斜視,往金琰走去。
「北顧,你過來看看,」金琰拾起碎石塊裡面的一個白瓷瓶,向他招了招手,「這玩意是從那女子身子掉落下來的,你來看看是不是丟的那隻。」
「不是,」北顧遠遠掃了眼就知道,「只是粘了氣味。」
「粘了氣味?」金琰將瓷瓶扔給千久,「難怪你會感應到。」
千久接過瓷瓶,但這次卻沒有感覺到那麻意,將瓷瓶捧在手上轉了幾圈,「確實是假的,我現在感應不到。」
夜紓看了眼瓷瓶的外形,一挑眉,「挺像的。」
「這群孫子,竟然敢戲弄老子,」金琰站在亂石堆上,叉著腰,氣憤道:「白打一通。」
他回想起那個女子的容貌,站在上面心事重重地盯著峽谷出口。
「怎麼了?」北顧問道。
金琰深吸一口氣,跳了下來,故作地聳了聳肩:「沒什麼,興許是我看錯了。」
熙兒當年是他親手殺的,人也是他親眼看著封棺的,世間早就已經沒有這個人了。
千久忽然瞥見北顧一隻手還在滴著血,驚呀道:「北顧,你受傷了。」
北顧像是才想起自己的手受了傷,淡淡地掃了眼,「無妨。」
那傷口顯然很深,不斷地滲出血,才站了這麼一小會兒,地上就留了一灘血跡,千久二話不說,撕開幾張布條,也顧不上冒不冒犯了,抓著他手就給他包紮。
北顧的手修長有力,指骨分明,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卻被橫切出一大道血口子,千久看見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這麼深的傷口北顧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是在迷陣里那會兒傷到的吧,我竟然給忘了這事,怎麼樣沒傷到骨頭吧?我帶了金創藥。」金琰走了過來,看著他手上那駭人的傷口,關切道。
「不必。」北顧垂眸,靜靜看著千久將他受傷的手捧起,那纖小的手還不夠他半個巴掌大。
「傷口這麼深,不上藥怎麼行,金公主,把藥給我。」她長睫似兩排小扇子,接過藥灑了些在傷口上,又輕輕呼了幾下,小心翼翼地繞著布條,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她抬起頭看向北顧,柔聲道:「傷口可不能沾水,明日我再給你換次藥。」
」嗯。」北顧感覺手上拂過一陣酥癢,像是被羽毛輕擦而過,留下耐人尋味的氣息。
夜紓倚在巨石旁,有些不高興了,「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不用包紮得那麼仔細。」
四人穿過了山谷,來到一處集市,街道上車水馬龍,擺攤的物件五花八色,什麼樣的都有。
千久看的眼花繚亂,本以為魔族會是些蛇頭鼠尾的怪物,但這一看此處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跟人界沒什麼區別。
她聽著商販的吆喝,來到一處糖人攤子前。
也不知道仙界的靈石在這裡能不能用,她掏出了一塊,對老闆問道:「老闆,這種能用嗎?」
「能啊,」老闆笑容燦爛,指著前面一堆糖人,「客官想要畫什麼樣的,咱們什麼樣的都能畫,您說說看。」
「那就畫一個……」千久想了想,不確定道:「鳳凰?」
老闆似乎有些詫異,「客官可真會選吶,這三界早已經沒有鳳凰這種神獸了,我也沒見過,這樣,我照著以前看過的圖案給您來一個。」
千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還未想明白,忽然聽見夜紓在旁邊跟人吵了起來,轉身就要過去。
「誒誒,客官你的鳳凰好了。」
千久也沒來得及看糖畫成什麼樣,丟了顆靈石接過就跑了出去。
「你要我說幾遍?」夜紓抱著臂膀站在攤子前,十分不悅道:「我沒有錢,但不是窮。」
「夜紓,」千久跑到他旁邊,追問道:「發生什麼了。」
那攤販見她倆認識,忙開口搶答:「哦,姑娘,這位小爺不小心捏碎了我一隻瓷瓶,他說他沒錢賠,您看我這小攤子賺個錢也不容易的,」小販子撇了眼夜紓,又道:「我看這位爺穿的光鮮亮麗的,就把咱們最貴的一隻瓷瓶拿給他看,哪曾想他竟是個窮鬼,連一顆靈石都拿不出。」
說罷他還把那隻破碎的瓷瓶擺到桌子上。
夜紓被他上下打量得直冒煙,伸手就要將桌子掀翻:「我說了我不窮。」
千久連忙攔住他,「有話好好說,我們有錢。」她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袋子,問道:「一共多少?」
小販子比了個數。
「四百?」千久伸手就去掏袋子的靈石,「有的有的,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