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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道詔書,靜理開氣勢更足了,冷哼一聲開始咄咄逼人:「你們北家若不想因此受到牽連,就早早將這妖女交出,念在北家與靜家向來交好的份上,老夫便可不追究此事。」
北顧居高臨下看著他,不冷不熱道:「北氏只認金家人。」
金琰感動得不行,心道這個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沒白交,就沖他這義氣,他還能勞心勞肺再接手管北氏個八百年,趾氣高昂走出來,鼻孔對著他:「沒錯,你算個什麼東西,別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皮也太厚了啊tui!」
北予見靜理開那老臉登時氣成豬肝色,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你們!」靜理開一個他們加起來歲數的人,竟是被這群小孩兒羞辱得體無完膚,牙齒咬得咯咯響,憤恨喊道:「那就休怪老夫無情了!給我上!」
那群被呼來喝去的護衛再次爬了起來,見那三人跟個門神似的擋在面前,腳步退縮,皆是面面相覷了好半會兒。
「還愣著幹什麼,天界詔書都下了,就算是祖師爺在場也可照抓不誤!」靜理開將詔書一舉起,氣得嗓子冒煙。
護衛們著膽子沖了上去,將高高的石階踩得鐺鐺作響。
北顧寒氣森然地用眼角瞥了眼,束憶閃現,在他掌心旋轉一圈,甩出一道驟光,猛地劈在了人群面前,他側過身來,面向眾人:「誰敢。」
語氣雖淡然,但卻帶著震懈眾人的威壓。
這群人被掀翻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那道巨大的溝壑,心道還好閃得快不然屍骨無存,心驚膽戰地咽了口唾沫,手腳並用往後爬去。
金琰見狀該心疼了,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沒忍住:「好歹也是自己家門口,別弄得亂七八糟的,這修葺起來又得費不少錢。」
「豈有此理!」靜理開捂著胸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被這群廢物飯桶給氣得不輕,鷹眼瞧見那兩個往裡面走的背影,毫不猶豫地擲出手上的拐杖,怒喝道:「休想逃!」
夜紓背後長了眼似的,猛地將拐杖打出,那結實的拐杖像一根釘子似的直直插入了樹幹中,連同粗壯的大樹連根拔起,倒在地上,發出一陣沉沉的悶響。
他將千久護在身後,眼神狠戾地盯進了那隻獨眼,「你想與冥界樹敵?」他站直了身子,猛地揮出一道劍氣,毫不留情將靜理開帶著眾人掀下了台階,將劍釘到了他們面前,劍光一亮落下道巨大的結界,寒聲道:「給我滾!」
沒料到區區一個女子竟然能讓北氏跟靜家翻臉,靜理憤恨難當,但他此番急匆匆追出來並沒有帶多少人,跟他們硬碰硬定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他被人攙扶起身,心有不甘:「你們給我等著!」
待眾人走後,金琰看著那倒塌的大樹半晌,忽然轉向夜紓,眼冒金星怒喊道:「鎮氏神樹,東海稀品,夜狗你踏馬賠我錢!」
千久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房間,她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復心情回想著自己到底在幹了什麼,但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就連夜紓在旁邊跟她說些什麼她都完全聽不進去,只得呆愣地看著眾人在旁邊來回,將周遭一切隔絕開來。
直到門口進來兩個侍女,將她扶起身往浴室走去,千久才忽然發現不對勁,掙開那兩人,茫然道:「七露呢?」
侍女們默不作聲相視一眼,低下了頭。
千久不喜歡差遣人,衣食住行除了七露,並不允其他人近身服侍,以七露的性子若是要去哪定會提前告知,但現下該出現的人沒有出現,反倒是多了兩幅新面孔,直覺告訴她七露肯定是出事了。
她皺起眉頭,轉向身後的人,再次問道:「七露去哪裡了?」
房裡七八個人沉默地站著,皆是不肯回答,半晌,只聽金琰搖搖頭道:「她死了,北顧已經命人好好安葬了……」
「你說什麼……」千久一個沒站穩,扶著牆角滑了下來。
北顧連忙上前去扶她,但被夜紓搶先一步,他將人重新抱回了床上,握緊了她的手,心疼道:「小久,我給你再找個摸一樣的侍女,她也叫七露,也是雪花,好不好?」
胸口被壓的喘不上氣,千久喉間哽咽,幾欲將悲痛咽下,但最終還是放聲大哭起來,搖著頭不斷重複道:「不一樣,不一樣了……」
七露是她在這裡最貼心的一個朋友,兩人同吃同住這麼久,感情深厚,七露凡事總是替她著想,什麼好吃好喝統統都留給她,在外面遇到有小弟子欺負她,也會義無反顧地上前替她出頭,哪怕自己完全不會仙法。
千久從不曾把她當成侍女,七露的善良真誠讓千久恍惚間有了個家人陪伴的錯覺,不知不覺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
夜紓一見她哭,心都要揪起來了,扯過北顧的絲巾,語氣柔和得猶如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小久,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別哭了好嗎?」
房內的氣氛一度悲涼到極點,所有人都靜靜看著床上泣不成聲的人。
金琰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唇瓣張張合合:「別難過了,七露是為了保護你,也算死得其所,你放心,我定會給她豎個墓碑。」
千久還是在哭,眼眶被手心磨得紅腫。
北予拍了拍游些無措的金琰,嘆了口氣,「小久,其他事情交給大哥處理,你儘管安心睡一覺,睡醒了什麼事就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