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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久並不知道短短几日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她一直待在房內,不是呆呆地躺在床上,就是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著自己仿佛沾滿了血的手掌,故意要隔絕外界的事物。
音銀憂心忡忡地與她同睡同住,就怕萬一她再有個好歹,「久姐姐,我們出去院子裡坐坐好不好,曬曬太陽心情會好很多。」
千久盯著那空無一人的座椅,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音銀扶著她坐到了園中的大理石等子上,自己坐到了旁邊,替她梳了個簡單的髮鬢,「久姐姐,君上說過了,七露的死確實與你無關,你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啊。」
千久一愣,沒錯!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管是七露還是那兩個靜家人,顯然是有人把這件事栽髒於她,無論是出於什麼緣由,她都不能讓自己頂替這個罪名,她要抓出這個罪魁禍首,替七露報仇!
她忽然握住了音銀的手,眼神逐漸恢復光芒:「我要找北顧,他在哪?」
音銀見她終於打起精神來,欣喜道:「君上這會兒估計還在大殿議事,我們雖然不能出去,但他每天都回來看望久姐姐,我們等君上……」
一言未見,只見千久噌地起身,往門口那人走去,「北顧,」
音銀沖他微微一福,識相地退開。
「嗯,」北顧臉上顯然有些倦意,牽著千久往回走,「好點了?」
千久點點頭,跟著進了屋子,緩緩開口「我沒有殺人。」
「我知道。」
「我想報仇。」
「好。」
簡單幾句話,讓千久眼眶紅了紅,她知道北顧如今在外面承受著怎樣的非議,承受著怎樣的壓力,他原本可以無視這一切,好好當他高高在上的君上,如今卻願意為了自己匍匐在泥濘中,弄得滿身傷痕。
不管是什麼時候,發生什麼狀況,北顧總是毫無條件的信任她,保護她,哪怕她真的成了眾人口中的妖女,他也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將自己藏起來。
這就是北顧,一個強大而溫柔的存在。
「讓你擔心了,」她撲進了北顧的懷裡,吸了吸鼻子,「對不起。」
北顧捧著她的後腦勺,在發頂落下一吻,輕聲道:「你我之間,不必言這三字。」
第69章 第 69 章
北顧吻上了千久的額頭,輕輕碾轉到她的眼角、鼻尖,一路沿下,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耳鬢,常年練劍指腹的薄繭刮過她細膩的皮膚,小心翼翼地摩挲著。
「久兒……」聲音沙啞低沉,任誰聽了都覺得渾身酥麻。
呵出的氣息打在她鼻尖,帶著熟悉的檀香,但較之任何一次嗅到的又不一樣,這次的氣息熾熱灼人,燙得千久微微發抖,她不敢去正視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喝了好幾壇的醉紅塵,有些頭暈目眩。
她甚至不確定近在咫尺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北顧,明明是那麼一個冷冰冰的人,現在卻像是沸水一般滾燙,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越發灼熱,千久有種要被熱暈了的錯覺。
唇瓣的溫軟的觸感讓她猛地一驚醒,心臟好似被拋到了雲端,泡在了一片柔和之中,讓人貪戀高處絕色美景,卻又提心弔膽腳下萬丈高空。
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千久還未拉回神識,似乎聽到了輕輕一笑,緊接著這股冷香再次襲來,帶著冬日裡霜雪般的濕潤撬開了她的唇齒。
軟糯的舌尖探入,霸道地掠奪她口中的甘甜,有些蠻橫又有些眷戀。
腰身一軟,北顧順勢將人撈了過來,更為用力地貼近自己,兩人身軀緊緊相擁,是這世間親密無間的一對玉人。
千久被熱浪沖昏了頭,笨拙地回應著,她承認自己太貪婪了,享受著此刻的纏綿繾綣,忘乎自我,忘乎一切。
到底是半個仙,體力抵不過北顧,沒一會兒就給喘上了,北顧將醉得臉色通紅的她給放開,迷戀地盯了好半晌,再次吻上那紅腫的薄唇,舌尖舔過她的唇縫,留下一道耐人尋味的光澤,像是品嘗美味的佳肴,又像是在宣誓所有權,輕聲道:「跟我走。」
僅僅一句話,就將千久的魂給鉤了,任由他牽著自己,呆呆地跟在身後。
「去、去哪?」
北顧沒有回答,將腳步放緩,兩人就這麼悠閒地走在路上,穿梭在小弟子中,引得一片議論紛紛。
千久隔著老遠就聽見溪離那個大喇叭不可置信地在吼:「我有看錯了嗎!那是君上?咱們北氏的高嶺之花?六根清淨無欲無求的君上?」他眼睛瞪得像銅鈴:「他牽著的是誰!那隻鳳凰?我當初抓回來的那隻丑鳳凰!?」
於含小聲提示:「這位姑娘叫千久。」
千久悻然打了個招呼,留下目瞪口呆的小弟子們。
北顧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曖昧地牽著她走,關係不言而喻,這樣是不是就算公開承認了他們兩的關係?
想到此處千久心裡暗暗竊喜,像個傻子一般在後面偷笑,一路下來嘴角就沒放下過。
北顧一直沒坑聲,眉間微蹙,心事重重地看著不遠處,儘管在外人看來兩人像是在散步一般自在。
跟進了林子,千久才發現這條路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直到北顧帶著他來到了久違的蒼穹結界面前。
那面結界此刻並沒有被刻意隱藏起來,猶如一面巨大的鏡子豎在面前,將兩個世間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