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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紓下顎線繃的緊緊地,猛地甩出一排金箔,咬牙道:「那就都廢了。」
只見那男子的雙臂上閃過數道金光,猶如迸濺出來的火星一般,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胡同里迴蕩,那男子倒在了血泊中,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像一條瀕死的游魚大口張著嘴巴,但氣兒只進不出。
他身旁散落了一地的肉碎,兩條胳膊赫然被削得只剩森森白骨。
夜紓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盯著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仿佛在盯著一個不值一提的垃圾。
那男子垂死掙扎,緩緩爬了過去,奮力仰頭看向他,苟延殘息:「求,求你,放過我……」
夜紓嘴唇緊抿,一言不發,手上竹扇翻轉,猶如斧頭一般沿著那人的脖頸砍了下去。
他轉身離開,抬手接住迴旋的扇子,厭惡地一甩上面的血跡,冷冷道:「我都捨不得碰的人,你也配?」
樹林裡,千久跟上北顧他們的時候見兩人正站在一棵大樹下,盯著面前吊著的一個人。
金琰嘴邊叼著根草,蹲在地上有一下一下拍打著那人的腦袋,臉上帶著玩味。
二魔頭盪的暈頭轉向,忍住胃裡翻江倒海,有氣無力道:「什麼守界瓶?我不知道啊!」
「那你跑什麼?」金琰惡劣地用力一拍,那根吊著他的藤蔓摩擦著樹幹嘎吱作響。
「廢,廢話!」二魔頭憋的滿臉通紅:「我一小魔頭,見著北顧我能不跑嗎!那可是嚇尿萬魔的恙無君啊!我打不過,還不能跑嗎!」
說罷他偷偷撇了眼旁邊的北顧,見他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嚇得虎軀一震。
金琰沒個好氣,抽了他一巴掌,「你不心虛你能一見著我們就跑的跟兔子似的?老實交代,不然我讓北顧出手你可就沒命跟我囉嗦了。」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二魔頭連忙撲騰著身子,「金公子,您也知道我這個魔頭當得是最廢物的一個,成天好吃懶做的,給我千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去北氏偷東西啊,況且我哪裡來的錢去養兵馬,就我地盤上那點小妖小魔,有幾個願意為我這個紈絝效命?我憑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去挑釁仙界,這不是明擺著去送死嗎?您說是吧?」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是是是,我是哪根蔥我曉得。」二魔頭連忙點頭
金琰將口中雜草呸出,站起身來,繼續道:「誰讓你是魔頭呢,嫌疑還是洗不掉。」
「要不這樣,」二魔頭猶如種擺一般來回晃著,差點晃到了北顧面前,嚇得他連忙扭著身子拐到另一邊,「你去我行宮,行宮任你們搜,要是能搜出那個什麼守界瓶,老子把它給吃了,不,老子任你處置。」
金琰踹了他一腳:「鬼知道你會不會把東西藏其他地方。」
二魔頭有苦難言,委屈得都快哭了,「金公子,我真沒偷你們家的東西啊……」
察覺身後來人,北顧轉過身來,先是看了眼千久,緊接著又看見她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眉頭擰了起來。
「我靠,」金琰走了過去,「你哪裡撿的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千久往後看了眼,見他們都是四肢完整,也沒掉腦袋斷胳膊什麼的,除了臉上掛著的笑容有些滲人之外,倒也正常,「他們說是來找夜紓的,我就給帶回來了。」
「別成天撿著什麼東西都往回帶,上次就勸你把那小子給扔了,你不聽,這不又給惹一身麻煩回來。」金琰叉著腰在胖子面前轉了圈,上下打量著他。
胖子對他不善的目光絲毫不惱,彎起雙眼和顏悅色道:「我們家小殿下有勞各位照顧了。」
金琰冷哼一聲,抱起胳膊盯著不遠處飛來的黑影,「說曹操曹操就到。」
夜紓剛一落地,胖子就帶著一群人涕淚縱橫地迎了過去,「二太子啊,太子殿下,咱們的小殿下啊!」
夜紓嫌棄地將他腦袋給擰了回去,「嚎什麼嚎,我又沒死。」
胖子擦著鼻涕眼淚,抽泣道:「咱們找您找了好久了啊,可把我擔心死了,您說您才上來幾回,沒有曲幽護身,身子又不適應仙界的氣息,萬一像上次那樣出個好歹,冥王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煩死了,閉嘴。」這群人一見著他就哭哭唧唧的喊個不停,夜紓落地後耳根就沒清淨過,被煩的不行。
冥界與仙界的氣息並不相同,越強大反而更容易受到影響,上回他貿然上來想要偷回曲幽,為了減輕靈力耗損,就化作一小孩的模樣,豈料到一個不小心摔進了崖底,受了點傷回去修養,老冥王心疼的不行,這回人還沒上來,就給他弄了幾百號小鬼護送他。
這些小鬼同樣好不到哪去,別說是保護他了,走個幾步都喘得厲害,真不知道老冥王是派這群廢物來保護自己還是來給自己樹敵的。
幾百號人齊刷刷往那一站,誰還不知道他這個冥界二太子上來了。
夜紓走過北顧的時候順手抄走了他的絲巾,來到千久面前,替她擦拭手上的污跡,「小久,他們沒嚇著你吧?」
千久搖搖頭,看了眼北顧,回頭道:「他們是不是來接你回去的?」
「不是,」夜紓將絲巾甩了回去,「你在這,我暫時還捨不得回去。」
這些親昵的話語夜紓平日裡可沒少對她說,再加上兩人之前形影不離的相處,千久已經逐漸習慣他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