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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久偷偷看了北顧,小聲勸道:「夜紓,你當著人家面說北顧壞話不大好吧。」
「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夜紓一臉理所當然。
「我聽著怎麼像是在說你自己。」金琰往後翻了個白眼,「誰還不知道你二太子的秉性,我看這三界就只有這隻蠢鳳凰才會被你這些鬼話騙得團團轉。」
夜紓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耐心地教導千久如何防火防狼防北顧。
北顧脾氣也是好極了,面不改色地走在旁邊,哪怕夜紓用盡所有貶義詞不帶髒字地將他從頭到腳罵了一遍。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不遠處一座山頭,眉頭皺了皺。
「奇怪,好好地怎麼颳起了風沙?」金琰抬起袖子掩面。
千久也被風沙迷了眼,忽然感覺臉上的沙塵沒那麼刮臉了,稍稍睜開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纖塵不染的白,千久茫然地眨了眨眼,見北顧站在旁邊,伸手將自己寬大的衣袖替她擋著風沙。
「咦?咱們走了有這麼久了嗎,怎麼一眨眼都到傍晚了,你看這落日紅……」大魔頭跟了上來。
周遭的風沙瞬間將他的聲音給掩蓋住,颳得眾人東倒西歪。
金琰扎穩了腳步,狂風中怒吼:「我靠,這都快趕上沙塵暴了吧!」
北顧側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風沙,這個距離,千久幾乎是靠在了他懷裡,那一股冷檀香在沙塵滾滾中顯得異常舒心,猶如避風港一般所有喧囂與不安隔絕在外,她小心地挪了挪,儘量縮小自己的身軀。
夜紓這個時候也不好跟他爭些什麼,也站到了千久旁邊替她擋著風沙。
「這不是落日紅!這是,這是……」大魔頭指著不遠處的山頭,大吃一驚。
「是血月。」夜紓語氣肅然。
沙塵暴與血月同現,是魔尊出世的跡象,眼前這鋪天蓋地的沙塵與將周遭事物都染得猩紅的血月,足以見得這個魔尊實力強悍得駭人。
北顧忽然轉向大魔頭,將他盯得發毛,「鶿游是你什麼人?」
第39章 第 39 章
「啊?」大魔頭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一愣,「他他他是我曾祖父啊。」
鶿游是魔族裡最兇悍的一隻魔頭,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當年北顧的父親,戰神北遼在混沌之戰中九死一生才將這隻魔頭殺死,他死後的屍身被族人帶回,封印在了一處陵墓中,但當時戰伐混亂,並沒有人過問帶回去的是魔族的哪個旁支。
以至於這麼久以來,他們都不知道大魔頭竟是千年魔尊鶿游的後裔。
金琰倒吸一口涼氣:「北顧,你不會是懷疑那人盜鑰匙開陵墓,是想要復活魔尊鶿游吧?這怎麼可能?」他不可置信喃喃道:「這不可能……」
「有可能,」夜紓看向高掛的血月,在它的下方,是那座被黑煙籠罩著的山頭,「看樣子還未完全成形,我們可以趕在他化形之前將他殺死。」
北顧未置一言,但千久感覺到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抬頭看了一眼,見他那一向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上露出些許厲色。
就連一貫喜歡跟她撒嬌的夜紓也收起了嬉皮笑臉,若有所思地盯著那處山頭。
眼前的白衣撤去,北顧給她籠了層結界,轉身往山頭掠去,另一道金色的身影緊跟其後,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黑霧裡。
「快快快!都跟上!」大魔頭嚇壞了,催促著那幫手下,雙手合十碎碎念祈禱著:「祖宗佑我,祖宗佑我……子孫不孝,弄丟了鑰匙,但絕非有意為之,更不可能與那惡人狼狽為奸。」
眾人趕到時,見面前一半透明的紅色結界中,有個破口正在閉合,眼見就要全部關上。
大魔頭幾乎沒有猶豫,在三里開外像一把箭似的躥了出去,猛地撞上了那結界,但已經來不及了,他抵達的那一瞬破口完全閉合,他不斷的拍打著結界,慌亂道:「糟了,他們果真進去了!」
他轉向身後的北顧,聲音顫抖道:「我沒有鑰匙進不去啊……」
夜紓帶著千久落了地,走到北顧旁邊,故作憂愁的模樣,嘆了口氣:「要是我的曲幽在,就不必擔心這種小結界了。
金琰撇了他一眼,嗤笑道:「二殿下,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沒有你那把破劍也沒什麼關係,不是還有北顧嗎?」說罷他給了北顧個激勵的眼神。
北顧實在是懶得理會他們這些孩子搶來的糖最好吃的心態,抬起二指,手背對著結界輕輕一揮,只見一道藍色的炫光從他身後閃出,猛地擊向結界。
結界就像是被釘破的雞蛋殼,一道道裂痕交織其中,大魔頭在結界面前上躥下跳,連忙喊道:「別別別!君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這結界可是我族用來保護陵墓的,萬一它壞了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擾我祖宗們的安息?」
北顧收回手,上面那道猶如利劍般的炫光也隨之減弱,在破開一扇門大小的口子後瞬間消失。
北顧與夜紓依舊一前一後護著千久,但這次金琰長了記性,趕在北顧面前鑽了進去打頭陣。
裡面的氣味可不好受,一大股子的發霉味道,夾雜著一些潮濕腥膩,為了避免活人的氣息驚動墓穴內的屍身,北顧封閉了自己的神識。
他轉過身去,靈流一轉匯到了指尖,往千久的鼻尖輕輕一點。
一道淡藍色的光茫在千久眼前一閃而過,緊接著,身軀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包裹起來,千久眨了眨眼,摸著被碰癢了的鼻尖,迎著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