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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煙霧繚繞,竟是比外面更冷上幾分,千久直打哆嗦,腳步僵硬地走上一條小橋,朦朦朧朧的林子不遠處有一排架起圍欄,裡面流水叮咚,估計應該就是那口冷泉了。
千久貓著腰往裡面走,躲到一排矮樹旁,一眼就看見在瀑布下方閉眸養神的北顧。
美人入浴,十分養眼。
千久垂涎地盯著那寬宏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好半晌,才咽了口唾沫,叮囑自己不能被美色耽誤了正事,收回視線悄悄往旁邊擺著的衣服挪去。
既然要沐浴,那麼令牌很可能跟衣服放一塊了。
流水聲響很大,千久自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正常人應該聽不見動響才對,但她還是低估了這些神仙的敏銳。
北顧驀然睜開眼,猛的往千久那揮出一道水鋒。
千久爬到半路,被這道水鋒颳倒,腳下一滑,猝不及防栽進了水裡,嗆了好幾口冰水,驟然浮出水面,對上了北顧那雙比這水還冷的藍眸,不禁打了個寒戰。
「是你。」
「是我,驚喜嗎!哈哈哈……」千久不露聲色,笑嘻嘻道:「天氣甚熱,泉水清涼,何不一塊洗呢,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嘛……」說罷她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這鬼地方哪是冷泉,簡直是個冰窖。
緊接著,北顧渾厚的嗓音響起,「荒唐。」
千久只覺得被這徹骨寒涼的泉水浸到腦袋抽疼,顫抖著牙關,依舊嬉皮笑臉,「不荒唐不荒唐,眾生平等嘛,你們這些當神仙的自是不會跟我這個凡人一般計較,是不是,恙無君?」
見他有所動作,千久以為他要準備對自己下手,連忙制止,「既然你不喜歡跟人一塊洗澡,那這樣,我去這邊,你去那邊,互不干涉,如何?」說罷她悄悄地往那堆衣服靠近。
北顧沒理會她,轉身往台階上走,忽地落下一道水簾,將千久的視線隔了開來。
千久衣服還沒碰到就被隔開,連忙追了上去,「誒誒,北顧你別走,別走!把衣服留下!」
待她穿過水簾,北顧早已不見人影,但地上那堆衣服還在,千久欣喜不已,抱起那堆衣服里里外外翻了個遍。
可惜她什麼都沒能找到。
四周只余流水聲,千久在原地失望了好半晌,忽然想起自己拿著的是人家的裡衣,那麼……
她連忙鑽進林子,追了上去,「君上!君上!這是您的裡衣嗎,您的裡衣還在我這呢?」
千久邊跑邊喊,愣是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君上!難道您不/穿裡衣就走了嗎!」
此話一出,千久被自己震驚到。
難不成北顧平日裡就喜歡中空?!
堂堂北氏家主恙無君竟然有這種癖好?!
你們當神仙的都這麼豪邁的嗎?真是人不可貌相!
千久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抱著裡衣六神無主地在林子裡走著,將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的可能性在心裡反駁了個遍。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駭人的猜想中,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道嗔怒的男聲,「是誰!!!」
緊接著,整個山頭迴蕩著金琰火冒三丈的傳音咒:「誰他媽偷了老子的裡衣!給我滾出來!我靠!」
千久嚇得一個激靈,目瞪狗呆地看著手上的裡衣。
竟然是金公主的!
如同拿著燙手山芋,千久急得四處找地方藏起來,慌忙之下將它扔到了一棵樹下,撇了幾眼,末了又覺得不夠,用腳刨了幾抔泥土給蓋上去,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吹著口哨離開。
翌日,金琰泡冷泉被盜裡衣一事傳遍了整個北氏,為此,金琰還特意召集各大長老開會,足足罵了了兩個時辰,放言勢必要將這個傷風敗俗的變態給揪出來,嚴懲不貸。
竟然敢在把主意打到他金琰頭上,簡直找死!
再一日,金琰大清早就來了千久的小院,但這次他只是在門口站著,沒有進來。
千久看他一副欲言又止卻遲遲不肯進來的模樣,索性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順便想想該怎麼維持自己根正苗紅的形象。
她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在門口背著手來回踱步的金琰,幾圈下來將她轉的頭暈目眩,打了好幾個哈欠也沒等到他發話。
終於,金琰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欲開口。
被千久一個否認三連:「不是我,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別污衊我。」給生生堵了回去。
氣得平日裡罵起人來口吐風芬芳半點不帶含糊的金琰愣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咬著牙指了千久半晌,憤憤然甩袖離開。
至此好一段時日,金琰也不來找她下棋了,就連平日裡看她的眼神都不大對勁。
第11章 第 11 章
金琰不來找她下棋,千久也樂得清淨,不用兩頭應付,安心搞事業。
自那日冷泉池後,她再也沒見過北顧。
小院裡,千久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盯著紗帳,百般無聊地晃著一條腿,想著要不要換個地方蹲北顧。
外頭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千久的小院冷清的很,除了金琰跟那幾個弟子,沒有其他人會來,可是金琰已經好幾天沒搭理她了,況且他是個講究分寸的人,都這麼晚了,不可能會來找她。
千久爬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去,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著一片漆黑的院子,「金公主?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