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因此製造了一出假象,讓所有人都誤以為是這隻鳳凰突然發狂才跑到了人界。
之後千久在北氏屢遭偷襲,正是因為有洛雲在才會這麼順利。
戴斯深知以一己之力無法撼動三大魔頭起兵造反,於是又動用禁術復活鶿游,用他來震懾整個魔族。
他貪生怕死,身份暴露後擔心北顧等人對他下手,又將千久抓去血祭,生奪鳳凰血,只為了嘗試打開那個僅僅是個傳言的「蝕月」,將自己的本體藏匿其中,此後他便可肆無忌憚地展開接下來的計劃,在他嘗試用鳳凰血無法正面破開蒼穹結界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能在輪迴之月進入人界的人魂大軍。
他自始自終的目標,就是要將三界融合,讓人族徹底淪為妖魔的口糧,讓冥界隨之消亡!
他們竟然被這個連人都不是的破瓶子給耍得團團轉,金琰銀牙都要被自己給崩壞,摔著鞭子跟上了前面兩道閃電般掠進黑夜的白影。
房間裡,夜紓猛地驚醒,不安地碰了碰自己的黑色耳釘,利索翻身起身,拽過架子上的外袍往門外疾步,看見燈火通明一片混亂的北氏,眉頭一緊,逆流穿過倉皇失措往外跑的人群,連忙往其中一處飛去。
到了院子迅速將里外都翻了一遍,但就是沒見著千久的身影,夜紓黑亮的眸光定在了不遠處的大窟窿上,幾個矯健的身影在空中閃現,道道泠冽的劍氣毫不留情將闖進來的不明物廝殺粉碎,底下無數弟子護衛排兵列陣,城牆似的圍困住那些妖魔鬼怪,吵雜聲與濃厚的血腥味從空氣中襲來,令人胃裡翻江倒海。
月黑風高的夜裡,這般慘烈的血雨腥風的場景堪比他冥界三百年來一次的萬煞惡鬼重洗的無間烈獄!
夜紓收回視線,扯出左邊的黑色耳釘,手一抬讓它懸浮在空中,語氣森然:「找到她。」
耳釘在暗夜裡噌地亮起一道光,緊接著帶著他飛速拐進了一處林子,夜紓躡影追風,他四下張望了眼,心下生疑,來的路上他就察覺不對,一路上平靜地可怕沒遇到其他東西也就算了,哪怕現在到了魔族的地盤,就連一個攔路的小魔頭都沒有。
倒像是有人故意將他引過來一般,夜紓腳步筋惕地放緩了腳步,但一想到千久危在旦夕,又毫不猶豫地跟進了山谷中。
與此同時,靜家殿堂之上,靜理開收到了一則消息,抬起緊剩的那隻鷹眼,他的眼眸里不似遲暮之年的那般渾濁,反而在燭火的反射下折出異樣的光芒,像是猛禽捕捉到了可口的兔子,只見他邪邪一笑,帶著人傾巢而出。
濕冷的風將沉睡中的千久激醒,猛地打了個寒戰,身上的骨頭像是被敲碎了再接了回去一般,又痛又酸,她艱難地撐起身,被眼前反光的金屬給刺得睜不開眼,好半晌才對上焦距看清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數條金柱子整齊劃一地排列著,一根根延伸到頭頂處,面前那半人高的鐵門被條鏈子緊緊鎖著,腳下一動,牽扯到了另外一根鏈子,在寂靜的夜裡發出一聲突兀的「嘩啦」聲。
一種詭異但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不是鳥籠嗎!她怎麼又回了這裡?
千久揉了揉眼睛,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在三確認自己已經不在北氏。
三面怪石嶙峋,看樣子像是在一谷底,這裡寸草不生,寒風嗚咽,吹得她直打冷戰,再一看,發現自己連著這個巨大的鳥籠被放置在一個磐石上,此刻方圓十里只余她一個活物。
「你叫千久是吧。」
忽然,一聲音穿過寒氣在不遠處響起,迴蕩在萬籟俱寂的山谷里。
千久嚇了一大跳,猛地回頭看向那逐漸清晰的身影。
那人見著她像是只受驚的兔子一般往後縮了下,似乎覺得有趣,嗤笑出聲。
這聲音千久死都不會忘記,正是那個將她關進小黑屋,心狠手辣要取她性命的戴斯,她手掌一收,揪緊了自己的衣擺,眼眸一下子冷了下來,一言不發緊緊盯著踏上了石階,站定到了籠子面前的人。
戴斯抬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前的牢籠,「金凰配囚籠,甚好,」他將視線挪回千久身上,嘴角一揚,笑道:「這才是你該呆著的地方。」
千久牙關緊咬,惡狠狠道:「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戴斯笑得和顏悅色,將將被冷風吹亂的髮絲攏到耳後:「你是個有趣的人,原在我計劃之內,卻又處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實屬讓我頭疼得很。」
戴斯本是十分英氣的長相,但那頭捲髮讓他染上了些許艷冶,細看絕對是個勾人魂魄的尤物,任誰也無法將暴虐無道這幾個字扣他頭上。
此刻千久只覺他是只無法捕捉到的虛幻鬼魅,一笑更是讓人遍體生寒,警惕地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你當真以為你來到仙界就只是個意外?」戴斯好笑道:「是我故意讓洛雲激怒那隻蠢東西,讓它跑到了人界尋找合適的寄主。」
洛雲?!洛大哥?那個在北氏把她當成家人一般對她無微不至的洛雲?
千久瞳孔驟縮,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不過那東西進你身體裡卻不是我的指示,也算是你運氣不好倒了個大霉吧,」戴斯置若罔聞,微微抬起頭看向皎潔的夜空,像是在認真思考些什麼,自顧自繼續道:「說來那隻蠢東西還真是個廢物,竟然被北氏圈養了那麼多年都不反抗,虧我還一心要將它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