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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定住了全身,千久卻覺得自己垂下的手似乎有些顫抖,呼吸斷斷續續地像個活死人。
夜紓心急如焚,目光一直追隨著千久,早已無心去聽他們在談些什麼,隱了身子悄悄往旁邊挪去。
他湊近了人群,緩緩抵達千久面前,猛地將摺扇飛出去,只是那把摺扇還未貼近熙兒,就被一道魔氣猛地撞了出去。
戴斯擋在他面前,輕蔑地盯著他,「小鬼,沒人教你不能打斷長輩們講話嗎?」
「你算什麼東西!」夜紓的摺扇在空中一個迴旋,砍向戴斯的脖頸。
戴斯一個後退躲了開來,摸了摸被削斷的一根捲髮,眼神示意旁邊的熙兒。
熙兒得他命令,連忙帶著千久飛出人群,不料被一道泠冽的劍氣轟在面前,抬手擋了擋濺起的石灰,看向來者。
北顧丈劍空中,怒意滿眸,揮出的劍氣一道比一道駭人。
鶿游飛身上去,擋在了熙兒面前,讓她趁機帶人抽身,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急劇在空中飛躥,劍氣驚起一陣狂風,飛沙亂石登時j鋪天蓋地。
周圍兩班人馬聞風而動,蜂擁而上廝打起來,場面再次混亂不堪。
發了狠的北顧像是一不會停歇的機杼,劍氣靈流甩的漫天飛躥,鶿游連連吃了幾記,捂著胸口對他笑道:「北顧,好歹我也是你父親的舊人,不要總是動手動腳,你看我這殼子都還沒用熟練就要被你打壞了。」
「不自量力。」北顧聲如淬雪,將靈流猛地灌入束憶中,沖他狠狠一劈,渾厚的靈力匯成一道巨大的藍流,奔殺而出。
速度之快,鶿游一驚,甚至來不及閃躲,連忙揮落一道黑亮的結界,兩道力量相互對峙片刻,最終黑色結界落敗,「咔噠」一聲碎裂開來,將他連同後方數人猛地沖了出去。
大殿被攔腰砍出一道巨大的溝壑,轟然發出一陣悲鳴,無數碎石震落下來,眼見就要坍塌了,金琰見狀忙吩咐道:「不可戀戰,都給我退出去。」
人群海水一般紛紛往門口流出。
鶿游將嘴角的鮮血擦掉,眼神惡毒地盯著往洞口飛去的北顧,撿起旁邊的利劍,他手中無數道黑氣繚繞其中,將利劍染黑,緊接著猛地往北顧擲去,「把後背留給敵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黑色的利劍劃破空氣,「嗖」一聲光速沖了出去,砍向了白衣人的後背。
北顧被撞飛數尺,咳出了一口鮮血,他穩住身形,頭也不回地拐出洞口,去追那兩人。
「真可惜啊,」鶿游站起身,嘴角咧開:「你爹當年可沒什麼軟肋。」
夜紓連忙轉身飛出人群,被戴斯眼疾手快地擋了回來,他上下打量著他,笑道:「你父皇如此器重你,想必會給你留下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怎麼,你對我的皇位很感興趣?「夜紓抬扇再次削掉了他的一寸頭髮。
戴斯心疼地摸著自己的斷髮,抬眸道:「我最喜歡的便是這頭捲髮,你一下子竟然給我削了兩次。」
「我還能幫你給剃光。」夜紓往他腦袋砍出一道光刃。
戴斯連忙閃身躲開,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跟你那廢物兄長還真是不一樣。」
夜紓看著那已經拐出去的人,急得快瘋了,手起扇落劈出數道光刃,將戴斯逼退後,轉身追了上去。
戴斯落到地上,饒有興趣地盯著夜紓的身影,攏著碎發笑道:「好戲才剛開始呢,著什麼急。」
拐處洞口,人群早已不見蹤影,面前擺著十幾條岔道,每條道上都有明顯的腳印,夜紓無法判斷千久被帶著往哪條走。
他閉上眼眸,靈犀四下搜尋著那根骨笛,跟著一道金色光圈掠進了其中一條岔道中。
深處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巨大洞窯,裡面傳出一股血肉腐蝕的惡臭,到處都是淤泥血水,夜紓視而不見,踩進了坑裡,粘膩噁心的觸感讓人毛骨悚然,但他來不及去厭惡,迅急往裡面奔去。
他能感覺到骨笛就在這附近。
四下靜悄悄的,只有泥坑裡自己踩出的「嘎吱」聲,他追著光源停到了一處空曠的密室內。
角落裡忽然傳來一聲碩鼠的聲音,夜紓下意識揮出一道光刃,將那讓人作嘔的東西砍成了兩半。
密室內都查看過並沒有其他活物,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腳下踩到了一空心的石塊,他手一揚將石塊掀起,露出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隧道。
夜紓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沿著逼仄的通道里走,骯髒的泥水蹭得身上到處都是。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夜紓連忙加快腳步奔出,追著那閃出的藍色身影,周圍忽然射出數道毒箭,他抬扇連連揮出,噼噼啪啪地撞開,眼見那抹藍色要消失在黑暗裡,忙一扇子甩了出去。
夜紓救人急切,武器甩出後忘了自己這邊的毒箭還在繼續,且這裡地方太小,身手施展不開,閃躲時不慎被一箭劃傷了肩膀。
他顧不及身上的毒發作,運流操作扇子砍向熙兒,扶著肩膀跑了過去,一腳將受傷的熙兒踹到了牆上,沒有半分憐香惜玉,「她在哪!」
熙兒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夜紓怒火中燒,直接削掉她一胳膊,再次問道:「她在哪!」
熙兒尖叫一聲,疼的躺在了地上,捂住鮮血淋漓的半個胳膊,顫抖著手指了指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