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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眼中已經有了些許水光,蘇融沒忍住一時心軟道:「那我讓別人去尋大夫,馬上就來行嗎?」
清弦點點頭,這才妥協。
「你身體有其他不舒服嗎?」蘇融問。
「好像還有一點點腹痛。」清弦回道,他低眸,動作輕微地朝蘇融身上蹭。
其實很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仿佛有一隻大手在絞著他的肚腹,又仿佛是有人拿著剪子,狠狠戳在他肚子裡。
「知道了,那你在這乖乖等著,不要亂動,我去叫人。」蘇融柳眉輕折,柔聲安撫。
「好。」清弦聽話地坐好,一動不敢動。
畢竟,他剛剛動了一下,血又流出了一點……
一盞茶的功夫,大夫就到了。
老大夫皺著眉頭給清弦把脈,臉色很是不好看。
無他,實在是身旁這位女君存在感太過強勢,壓得她有些忐忑。
細細把脈後,大夫松出口氣,正想出口解釋清弦的情況,又見房中突然烏泱泱地走來一批人,她視線在這些人身上轉了轉,最後低著眉目對蘇融道:「這位女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聽到這句話,蘇融眉頭皺得更緊。
什麼病還不能當著病人的面說?
難道真是什麼絕症?
但還是掙了掙一直被清弦抓得緊緊的一隻手,安撫他道:「我很快就回來。」
清弦點點頭,讓她離開,順便對房中關切自己的其他人道:「你們也先出去吧。」
一直站在一邊的龍翎有些不情願,但他也明白清弦如今不需要自己,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後就跟著司徒棠離開了房間。
很快房中只剩清弦一人,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脈,什麼也沒看出來。
過去這麼長時間,他一開始的慌亂也已經平歇許多。
剛剛只是他一清醒就遇到那樣的事,一時慌張,再加上身邊有蘇融,他便有些下意識地表現出來自己內心的害怕和對她的依賴。
可時間久了,他也冷靜了。
莫說凡間的疾病等他回了神界自然就會痊癒,就算真的好不了,他其實也不是很在乎。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解脫。
只要他死了,那那些責任就沒有了吧?
神族太子澤被蒼生的責任,無數臣民對自己的殷殷期望,母皇父後的求全責備,都沒有了吧,其實也還不錯?
只是,死了……就真的看不到蘇融了。
可他們本來就要面臨離別不是嗎?
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思緒像是捲成一團混亂的線球,繞啊繞,繞啊繞,最後被一聲「吱嘎」的開門聲打斷。
他循聲望過去,是蘇融。
很奇怪。
她的神色有些不尋常,一貫冷淡隨意的蘇融竟然有些臉頰泛紅。
難道自己真的有什麼絕症了?
「蘇融,你直接說吧,我是什麼病,我能接受。」清弦淡淡道。
蘇融腳步一頓,憶起剛剛大夫對自己說的話。
「這位女君,你家夫郎只是來月事了,您也不必太過擔心,男子每月都會來一遭的,過幾日就會大好。」
「您夫郎身子不錯,不會有什麼事的。」
蘇融道:「大夫說你無大礙,只是來月事了。」
「月事?」清弦眼中茫然,那是什麼?
蘇融沒想到清弦竟是這種反應,一時有些奇怪。
照那大夫所言,人族男子不應該對這種事情很是熟悉和了解嗎?怎麼清弦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還好,清弦博覽群書,終於想起了自己曾在某本書上看到過的人族男子生兒育女的過程,大致明白月事是如何一回事了。
明白過後他松出口氣,原來不是什麼絕症啊。
他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而後又想起自己如今身上血流不止,對蘇融道:「那能否再麻煩你幫我打點熱水,我需要洗一下身子。」
蘇融見此也輕舒口氣,還好不用她解釋。
她抬臂,將一直放在身後的雙手放到身前,露出一把白色的長條物。
蘇融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清弦問道。
「月事帶。」蘇融答道,想到什麼她驚訝地看著清弦,問道:「你不會不知道怎麼用吧?」
清弦當然不知道,可他口中說的卻是:「這有何難?」
蘇融聞言立刻將東西放好,對他道:「那就好,我先出去了。」
「那你記得打水。」清弦道。
無論是蘇融還是清弦,臉上都沒有多少羞意。
對於清弦而言,這就是男子的一種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特徵,他頂多為了自己在蘇融面前掀了被子和衣物感到羞恥,卻不會因為一個月事而過於羞愧。
而蘇融一個魔頭,連男女之間媾和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當做活春宮來看的魔族太女,自然也不至於因為男子來個月事就有多羞澀。
她雖然沒有真的和男子有過什麼肌膚之親,但是卻也見過不少。
畢竟她們魔族一向放得開,她都已活到這個歲數,若是那起子事兒都沒見過,恐怕要讓人笑話的。
當然,沒有人敢笑話她就是了。
……
清弦收拾好自己,就看到蘇融端著一碗湯水推開房門。
「蘇融,那是什麼?」許是身子虛弱,清弦說話時都帶了點嬌柔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