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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的。」蘇融道。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管了,還有便是山中的住處有限……」
「我的院落仍有一處空閒,您不用擔心。」
「既然你已經安排妥當我也不多說,明日有兩節你的課,不要忘了。」山長道。
「知道了,我何時耽誤過上課?」蘇融笑道。
山長道:「你是沒有耽誤過,但是你這樣子我就是放不下心啊。」
她也不明白自己之前怎麼就答應讓她進書院當夫子了。
哦,想起來了,她的那一身武術確實厲害,不過三兩下工夫,就把她安排的一大片打手都打下擂台,連還手之力都沒給她們留。
這才讓她忽略蘇融不著四六的性子破格將她錄用的。
……
蘇融回到房間時就看見自己準備的衣服還整整齊齊地堆在一邊沒有人動。
她走到床前,有些無奈問道:「你不是要衣服嗎?」
「我不要別人穿過的。」被子裡聲音有些悶,但是話還是清晰地傳到了蘇融耳邊。
「既然這樣那就別穿了。」蘇融將衣服收起來,「正好我也不太願意將衣服給你穿。」
清弦聞言探出頭來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道:「這是你的衣服?」
「不然呢?」蘇融道,「你以為我會特意下山去幫你買嗎?」
「算了,我且將就著先穿一下你的衣服。」清弦紅著臉道。
第三章
「呵」蘇融也懶得和他多說,將手中衣物隨意放到旁邊,自己則是走到窗前的軟塌上坐下。
「你明日穿好衣服就離開這裡。」蘇融道。
「啊?」清弦動作停下來,「你不是答應讓我留下了嗎?」
蘇融嘴角勾起笑意故意逗他:「我什麼時候說過?」
清弦攥著衣物道:「我以為……」
「你以為的,我可沒有說。」
她就是這般惡劣,畢竟她是個魔,又不是仙。
仙人才會大公無私地救人,她一個魔,只要開心就好。
清弦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塌下來。
他沒有再乞求她收留自己,他的驕傲到底不允許他再次低下頭哀求。
見他這般情狀,蘇融勾唇道:「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留下。」
聽到她這樣說,清弦也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他恍然明白,這人就是在逗自己玩兒!
他眼眶有些發紅,表情卻清冷嚴肅:「不用,清弦不敢麻煩女君。」
蘇融知道將人逗狠了,也不慌,勾唇道:「你現在要走,也要能走得了啊。」
清弦瞪著她,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蘇融靜坐著,甚至抽出架上的一本書,閒閒地翻閱起來。
「山中路滑,公子小心些。」
清弦聞言腳步微頓,又繼續往前走。
但他到底身子還沒好,又加上之前一直躺在床上,此時剛下床腿就有些發軟,一個沒站穩就軟倒在地上。
他扶著竹製的床架爬起來,一臉淡漠地想繼續走。
「唉。」蘇融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走到他面前,扶過他的手臂,「真沒想到你竟然這般要強。」
「怎麼還哭了?」蘇融見他突然落淚,無奈伸手擦乾他眼角的淚。
兩人隔得極近,清弦呼吸都有些輕微。
不知為何,在她身邊,他從來忍不住會小心翼翼。
「山長已經答應過讓你留下,旁邊那個屋子便是給你準備的。」
清弦忍住淚意,他其實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離開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一介男子,此時失去法術還身子虛弱,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於是他退後一步,隔開兩人的距離,認真向蘇融行了一禮:「多謝女君收留之恩,待我養好身子便會主動辭行的。」
「嗯。」蘇融見人眼淚終於停住,也就收回手,轉身離開房間。
清弦自己艱難地走到床邊坐下,眼神有些迷茫。
母皇說罰他在人間三個月,這三個月完全成為一個凡人,沒有法力也沒有優勢。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這般想著想著他的眼神反而漸漸變得堅定。
從前再嚴厲的責罰他都受過,不至於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懲戒就萎靡不振。
他想自己真正萎靡不振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的心亂了,不再穩穩地只看著一個方向,一心一意只為當個完美的神族繼承人了。
他忍不住看向一個人,可是卻猛然發現那個人也許只將自己當成玩物。
既然清楚原因,那便規避她就是,只要不再和她相處,那自然就不會再受她影響。
清弦想得很好,可是他忘記兩人生活在一個院落里。
自從那日之後,女人也沒再要他搬走,反而自己搬到隔壁的木屋中。
每日早晨他醒來,就能通過半開的竹窗看到女人煙青色的身影。
午後也能瞥見女人在槐樹下淺眠。
正值夏末,滿樹槐花紛紛揚揚灑落,女人躺在竹椅上,槐花便落了她滿身。
她好似整日除了教書便完全無所事事,偶爾一本書看畢,便會到他的房間換走幾本書。
但她看書也好似沒看,翻著翻著就睡著過去,醒來後書往往不知所蹤。
他看見了,掉在了地上。
他忍不住地偷偷關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