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朝聖之『人』
夢魘九頭蛇，不是純粹的毀滅種族，他們一族更喜愛玩弄夢境與人心，直到將一切全都玩的崩潰，才會吞噬下文明亦或者宇宙的殘骸。
可此時此刻，拉塞爾的心頭只有毀滅！
只想將在那短命種，那『巨神』處受到的欺辱，宣洩在這些形體相同的『人』的身上！
一切類人種，都該死！
轟隆隆！
其發音如千萬雷暴，星辰寂滅之音。
同時，一道絢爛至極，粗大如山川的光柱被其吐出，迎上那滾滾而來的神通洪流。
這好似完全是為了毀滅而誕生的光芒。
霎時間天，天地一片白茫茫，一切光芒盡被這一道毀滅之光的色彩所淹沒，掩蓋。
其中震動鼓盪的靈氣，罡氣發生著恐怖的裂變，迸發出遠遠超越靈機本身億萬倍的恐怖威能。
轟隆！
下一瞬，長空雲爆！
驚世碰撞瞬間席捲千萬里天地之中的靈機暴動，遙隔千百里高空，大地已然以極速層層塌陷，數之不盡的硫磺火焰傾瀉而出。
穹天上雲海呼嘯，大地如波浪翻滾，地火如林噴湧上天，無窮無盡的火山灰被肆孽的罡風吹散。
頃刻之間吹遍偌大雲層，直至將大如恆星的懸空山上空都染成一層可怖的灰色。
一艘艘戰艦被罡風吹的翻滾，仙金鑄就的艦身被無盡抽打，發出經久不息的爆鳴之聲！
「啊！」
不少正自圍殺其他幾顆猙獰蛇頭的懸空山弟子猝不及防，一下被抽打的爆碎在長空之中。
有弟子在龍舟戰艦之中翻滾咳血，猛然回頭，卻見山崩、海嘯、天塌、地陷。
如波浪翻滾的大地之上，布下的所有陣法都如紙糊一般被破滅。
一座座城池，乃至於一整個王朝的所有人，都在這一剎那，就被轟成齏粉，死無全屍！
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帝王將相，甚至於一些駐守的弟子，盡數灰飛煙滅！
「啊！」
引起那催劍護界的雲合光更加洶湧的殺意：「孽障敢爾！」
雲合光心中震怒。
只恨自己眾人大意，只以為在這絕靈之地絕無有可破封天籙的生靈，以至於釀成大禍！
不但被這蛇妖吞了靈脈，還以血污了至寶，以至於假死封天籙之中的掌教等人全都聯繫不上。
甚至於若非他藏劍於天，此時只怕也還在假死之中，整個懸空山，都可能被這蛇妖覆滅！
錚錚錚~
心有殺意，則有無窮劍芒隨之衍生，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天空大地已被劍光充斥化作一片汪洋劍海。
「死！」
眼見山川大地四處開裂，一處處靈脈道崩被那巨蛇掠奪，雲合光終於放棄了護山，其身一動，一道無盡冰冷的劍光已吸去了汪洋劍海之光。
直直斬向了那拉塞爾的脖頸。
嗤~
劍過無聲，所過之處，天地虛空卻好似被巨碾碾過一般，一下變得扁平，呼嘯的罡風，崩散的毀滅之光被其一壓，瞬間也扁平如紙。
天地虛空，被其斬成了兩半。
一半是其劍光不至之地，一半，則是他殺意傾瀉之所！
虛空本上下無盡，其這一劍斬下，卻再無上下挪移，左右閃避之空。
其無聲無息，卻比之前藍玉書的暴戾一擊更恐怖，速度，也近乎超越了空間的束縛。
「孽障！」
一次碰撞，縱已極盡收斂卻還是造成如此破壞，藍玉書胸膛涌動，殺意更炙。
在雲合光一劍斬空之時，他同樣發出一聲長嘯。
其猛然騰空萬丈，掌中方天畫戟再度橫斬而出，這一斬，他也不再理會外界天地。
強忍元神割裂一般的劇烈痛楚，催起無盡符文禁制匯聚而成的方天畫戟，發出撼世一擊！
龍蝕界修持，以元嬰天為界限，凝聚原因，體內自生福地，但這福地卻非真實，而是符文，禁制，神通，仙術之匯聚。
化神成就，則可蘊養出自己的道兵，亦或者，元神憑依。
坐忘冥合萬物，道通虛無，靈機所在，億萬里也可彈指而斬！
在懸空山外，無有靈機通達，他的神通要廢九成，但在這懸空山中，他本就是只遜色於掌教方岐道的懸空第一峰主！
這再不留手的一擊，卻再度反超了雲合光的驚世一劍，讓吐氣破滅了神通洪流的拉塞爾心頭都是一驚。
一驚之下，拉塞爾心頭暴戾稍去，昂起突破大氣的頭顱甩動，發出震天動地的長吟：
「焚滅萬物，夢魘神火！」
一聲長吟，八個頭顱皆為之一張，齊齊吐出一道顏色不一，法則不一，卻同樣凶戾恐怖的光柱。
繼而，偌大懸空山，數以十萬里的山川大地，天空大海全都顫動嗡鳴，無窮無盡般的靈機都震顫狂抖。
似要徹底燃燒！
之前，但凡那雲合光有出手之姿態，他就會以毀滅山川大地之舉動來迫其回返。
但此時此刻，雲合光與藍玉書卻全然不管不顧。
在熊熊火焰燃起之剎那，已然齊齊斬在了拉塞爾的兩顆蛇頭之上！
藍玉書自上而下，方天畫戟力劈。
雲合光彈劍如龍，割裂虛空，也橫削其脖頸！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之聲中，兩顆星月之大的蛇頭從天而降，帶著滔滔不絕的腥臭之血，如同大海傾覆一般，染紅了長空大地。
「死，死，死！」
二首皆斷，拉塞爾徹底癲狂，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嘶鳴，其半藏於地殼之下的軀體猛然拉直！
如同天劍一般，要將這體量超邁恆星大日的懸空之山，徹底斬開！
「好孽畜！」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之聲在虛空之中炸響。
這一道冷哼未見多麼浩蕩，發音之剎那，包括雲合光，藍玉書在內的所有懸空山弟子的心頭卻皆是一震。
而拉塞爾的心頭卻是一寒。
咔嚓！
冷哼聲中，一隻古銅色手掌撕裂空間而出。
拉塞爾垂眸凝視，只見一披散亂發，體若金剛般完美的老者從中踏出，幽冷的眸光掃過長空的剎那，有著震怒浮現：
「該殺！」
一聲冷喝，天地迎合。
拉塞爾只覺心頭一寒，繼而無邊的劇痛從剩餘的六個頭之上齊齊湧上前來。
吼~
他目眥欲裂，只覺天地之間一切靈機全都發生了暴動。
無窮無盡的神光符文從地底，虛空，穹天之中噴薄而出，縱橫交織間，化作一道遮蔽天日的巨大網絡。
這網絡縱橫天上地下，籠罩一切虛空，此時尚未浮現，但一旦浮現，自己必將被碎屍萬段！
心頭狂震，一切癲狂瞬間消失，沒有了異度之門的他，根本無法躲開這般恐怖的反擊。
轟！
而就在拉塞爾驚怒而嚎炸開的同時，一道赤金色流光自其體內噴薄而出。
那赤金流光初始細若不見，剎那不到已化作一道巍峨萬里，鱗甲鮮明，無窮火光繚繞的神龍。
昂~~~
神龍怒吟，其體舒張，響徹長空的同時，已沖天而起，竟硬生生衝破了天網也似的封天籙，沒入了幽暗星空之中。
「你！」
拉塞爾本以為此人要救自己，見得此幕登時目眥欲裂，但不等他發出怒吟，籠罩四野一切的天網已將其束縛其中。
無窮無盡的擠壓之下，更將其體魄硬生生的壓縮到山嶽般微小。
轟隆隆落地之時，正被那自虛空踏出的老者踩在腳下！
「啊！」
暴怒壓過了劇痛，再度受辱的拉塞爾出奇的憤怒，如果此時異界之門在手，他寧可放棄血脈嫡系之名。
也要喚出同族徹底毀滅這方宇宙，殺死一切生靈！
但其吼叫還未炸開，已被死死的堵在了身體之中，如悶雷不住炸響。
「好，很好啊。」
看著近乎毀滅的聖山，懸空老祖長須抖動，眼角跳動。
「祖師恕罪！我等罪該萬死！」
「山門被毀滅，靈脈被毀，至寶被辱，弟子罪該萬死！」
「老祖息怒，我等知錯了。」
包括雲合光藍玉書在內，所有僥倖存活下來的懸空山弟子全都面色一白，或當空，或落地跪伏。
這老者，卻正是懸空山的祖師，相傳有著萬載修持，更得上界傳承的蓋世高手。
相傳他早已修成地仙，乃是真正長生久視，跳出輪迴飛升上界的『仙人』。
其修為高深莫測，也是龍蝕界之中唯一與那無上魔頭秦禹正面抗衡而不死的絕世存在。
「爾等死或不死，以後再說.......」
懸空老祖面色冷硬，卻是看向天外，幽冷的眸光深處閃過忌憚與殺意：
「就憑這麼一條小蛇怕是還破不了本座的封天籙，你是何人，怎的不現身一見？！」
封天籙乃是他得自上界的異寶，縱與他同階之人想破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否則，何能抵擋秦禹？
又如何在這絕靈之地存世？
那蛇妖血脈有異，可哪怕他有神獸之血，也絕不可能以如此修為破他封天籙！
其背後，必有其他高手！
且，是不遜色自己，甚至更強的高手！
誰？！
還有人？！
雲合光與藍玉書對視一眼，心頭皆是一震，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
他們無法相信這絕靈之地還有這樣的高手，可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居然真的就發生了！
還未抬頭，就聽到一聲若雷電激盪，星辰崩滅的威嚴之音自星海之中傳盪而來，滔滔而落：
「荒野廢地，卻有第二人能發現本尊，不差，不差.......」
神意震空之音波彌天漫地，響徹寰宇四極。
就連假死於封天籙之中，雲合光以種種手段都不曾喚醒了方岐道等人，也都猛然驚醒！
抬頭看去，只見視線的盡頭，一尊披撒神光的偉岸神人於太空深處踏步而來。
其速快絕，踏步間星辰都追之不上，其體量強絕，所過之處不計其數的星辰都被其牽引，要化作衛星環繞其行。
遙隔不知多少萬里，一股莫大的壓迫已經同時出現在在場的所有人心中。
這人是誰？！
藍玉書心生不妙，隱隱間，感覺到了這方天地，宇宙的惡意。
這會是巧合？！
「閣下是誰，來自何方？！為何要與我懸空山為敵？」
懸空老祖反手一招，籠罩穹天的天網逆流，化作無盡符文於其掌中化作一神光繚繞的書冊。
強絕如他，在此時也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此次此刻，他傷勢未痊癒，又在這絕靈惡地，突現強敵，他心中的確有著凝重。
呼呼~
星空本無氣流，踏空而來的偉岸人影卻衣衫皆動。
神光繚繞之下，如刀削斧劈一般的面上浮現出一抹意義莫名，似笑非笑的表情：
「問題太多，本尊心善，就一一回答你吧......」
「本尊『齊寸』.......」
齊寸以赤金長尺拍打手掌，卻未看向懸空山眾人，而是凝望星空彼岸，語氣莫名：
「爾等，是吾準備的祭品......」
「用以，
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