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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卻比以往更低沉,帶著不近人情的斥責。
「這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
牧秋不在意的笑了下,沒有看伏隋一眼,眼神在眾位宗主長老那裡掃了一圈,慢悠悠的開口。
「若這留影石是重要證據呢?」
誰做壞事會專門錄下來?
不怕留下把柄?
周圍的宗主長老們都沒開口,但臉上的表情卻回答了一切。
他們不相信。
或者說,就算真的有留影石在,他們也絕不相信,這樣重要的證據會被一個築基弟子所掌握。
白蘭總覺得牧秋的話意有所指,但理智卻告訴她,牧秋的話不必相信。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傷害陳宸的兇手,修為必定在元嬰期以上,此人能無聲無息傷害陳宸,又怎會察覺不出有人在一旁用了留影石?
她用力壓制內心的慌亂,嘴角勉強彎了彎,笑著開口。
「難不成你這留影石中還記錄了兇手傷害陳宸過程?」
「自然不是。」牧秋道。
狠揍陳宸的人是他,而他可沒有錄下自己行兇過程的特殊愛好。
有位長老聽到這理直氣壯的回答,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覺得牧秋太過無知。
周圍那些宗主長老們的眼中也帶了些笑意,輕蔑而嘲諷。
還有位長相粗狂的男修,直接嘲諷道。
「現在的小修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為了出風頭什麼事都敢做,只是,撒謊也要打打草稿,也不看看我們都是什麼人,豈會被你的小伎倆所蒙蔽。」
沒有人相信牧秋的話。
因為牧秋修為太過低微。
他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的元嬰修士,無一不是在修真界擁有一定的地位,受到很多人追捧。
他們昨晚知道陳宸受傷之後,就一直在這裡調查陳宸受傷原因,可是過了這麼久,調查卻沒有一點進展。
他們費力都沒做到的事情,牧秋一個築基修士能拿到什麼關鍵線索?
他們不相信牧秋。
或者說,他們是不願相信一個築基修士比他們還要厲害。
所以,從牧秋拿出留影石開始,就註定了他們質疑的態度。
那個粗狂的男修看牧秋沒說話,忍不住又諷刺了一句。
「你這留影石記錄的不是陳宸受傷的過程,總不能記錄的是兇手提前謀劃的過程吧!」
男修嘲諷的撇了撇嘴,言語中的不屑和諷刺幾乎要溢出來。
千潼眉頭一凝,盯緊這個男修。
明明千潼沒有釋放威壓,可男修卻莫名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甚至骨子中都發出一陣戰慄。
他緊緊的閉住嘴巴,眼神回躲。
可下一瞬他就猛的回過神來,兩臉因為憤怒而憋的通紅。
他的修為雖然不如千潼,但卻比千潼多活了好幾百年,他一個長輩竟然會因為千潼的一個眼神露怯,周圍這些人還不知道會怎麼笑他。
想到這裡,他憤憤的瞪了牧秋一眼,都怪這個人,不然他也不會出醜。
千潼狠狠擰眉,化神威壓傾瀉而出,鎖住這個男修。
她雖然不知道牧秋拿出留影石要做什麼,可她的道侶,絕不是路邊的野草,任誰都能踩上一腳。
威壓緊逼,男修的腿開始發抖。
似乎隨時都會在強壓下倒地。
周圍的那些宗主長老們震驚於千潼的行為,完全沒想到千潼一言不合就對一個元嬰修士出手。
這完全不符合他們這些老油條處事原則,太過震驚甚至都忘了做出反應。
孫長老見此倒是笑了笑,這才是她最熟悉的千潼。
直接大膽,又無所畏懼。
伏隋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
他知道千潼此舉是為了維護牧秋,可就那兩三句爭端,她就要與一個元嬰修士為敵嗎?
牧秋值得她這樣的維護嗎?
想到這,伏隋的心中罕見的升起一股怒意,可他不覺得他是在嫉妒千潼對牧秋的特殊。
只把怒意歸咎於千潼太過魯莽。
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和一個元嬰大能為敵?
伏隋抿了下唇,準備阻止千潼。
可在他開口之前,牧秋卻站在千潼身側,面帶笑意的對千潼搖了搖頭。
說他可以自己解決。
而千潼真的就此收手,任由牧秋對上了那位男修。
不知為何,伏隋覺得牧秋臉上的笑太過刺眼,就好像原本一個不起眼的小種子突然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刺眼到想讓人將它連根拔起。
他好像很討厭牧秋……
這是為什麼?
伏隋盯著牧秋的方向,垂眸深思,不懂他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白蘭拉了拉伏隋的衣袖,伏隋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他攬著白蘭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弄疼了白蘭,便急忙鬆開。
而這時,牧秋走到了男修身邊,笑著開口。
「把你剛說的話重複一遍。」
男修自然不願,千潼的威壓已經撤了,他怎麼甘心聽一個築基修士的話?
可在他對上牧秋那雙如同墨染的眼眸時,骨子中升起的恐懼甚至比面對千潼時還要嚴重。
幾乎在對上牧秋眼神的瞬間,他立馬把剛才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我說,留影石中記錄的總不能是兇手謀劃的過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