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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與他們無親無故,能承諾保他們一家老小的安全,這就是仙女賜予他們的恩德,他們應該真誠感激仙女的。
「小人敬仙女一杯,叩謝仙女您願意庇佑謝家老小,小人叩謝您的恩德。」
謝老家主站起身,舉起酒杯再次給雲桑桑敬酒。
雲桑桑含笑端起酒杯與他們一同飲酒。
可是酒一入喉,雲桑桑就挑起了眉梢。
這哪兒是酒,分明就是帶著點甜味的水。
她側眸看著身邊的淵寧王。
淵寧王淡定地給她夾菜,低聲說:「酒這種東西,喝一杯就行了,喝多容易出事。」
他抬眸看著她,嗓音越發低了,「你要是喝醉了,非要纏著英俊帥氣迷人的我,你說我到時候是做正人君子好呢,還是……」
雲桑桑對上他眼中的笑意,默默端起自己的碗將他夾來的菜全都倒在了他自己碗裡,「您自己吃吧,我不敢吃不正經的人夾的菜,我怕我吃了也會被您傳染。」
淵寧王輕笑一聲。
他自顧自夾著碗裡的菜美滋滋吃,邊吃邊低聲說:「也是,兩個人一起總要有個正經的有個不正經的,這樣子不正經的人撩撥起正經人來才有滋味有意思。若是兩個都不正經,那撩起來就沒意思了。」
「飯菜都堵不住您的嘴,您是需要針線縫嗎?」
雲桑桑頭痛地看了一眼淵寧王,低聲懟道。
淵寧王慢悠悠說:「倒也不必,你跟本尊說句好聽的,本尊就乖了。」
雲桑桑看著他堂堂魔尊竟然用上了這個「乖」字,一陣惡寒,想溜。
她抬頭微笑著跟底下的謝家人說:「諸位一定有很多事想詢問你們家外孫,本仙女吃好了,先走一步,你們好好跟他聊。」
頓了頓,她溫柔地看著淵寧王,又說:「小淵寧這幾年受了很多苦,你們最好挨個親親他,抱抱他,給予他親人的溫暖,想來這就是他最渴盼的事了。」
淵寧王握著筷子的手指一頓。
他默默側眸看著雲桑桑,又好笑又無奈。
真幼稚。
是不是報復他之前讓她來抱抱他?
雲桑桑笑著彈了彈淵寧王的小光頭,低聲說:「您在這兒好好享受來自親人們的溫暖吧,我先走一步。」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瀟灑地走了,將淵寧王一個人扔在這大廳里,獨自應對熱情的謝家諸人。
好在淵寧王也不是真正的八歲孩子,他能夠不慌不忙,從容應對謝家人。
……
雲桑桑離開大廳後,就一個人走在院落外面的林蔭小道上。
剛走了沒多遠,她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奉安王妃。
準確一點,是化作奉安王妃的山魅。
像是專程在等她一樣。
「仙女。」
山魅迎上前來,恭恭敬敬行禮。
雲桑桑停下腳步望著它,「你等我有何事?」
山魅手指掐著掌心,有些緊張地望著雲桑桑,她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好像有些難以啟齒。
雲桑桑微笑著等它,不催促,也沒有離開,等它自己調整好了再開口。
山魅看著這麼溫柔的仙女,越發侷促越發羞愧了。
好半晌,山魅才低聲說:「仙女,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雲桑桑說:「你說來我聽聽。」
山魅抬眼看了看雲桑桑,又快速低下頭去,小聲說:「經過您的點撥,我已經明白了我做的事有偏頗錯漏之處,也傷及了無辜,我很愧疚,我也願意為我犯的錯付出代價。可是要讓我就這樣放棄仇恨,我又很不甘,所以我想……我想……」
雲桑桑本就憐憫它,此刻見它能夠認識到傷害無辜的錯誤,並且願意承擔責任,雲桑桑看它的眼神越發溫柔。
見它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便溫柔問道:「你想怎樣?」
山魅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想請您教我陣法。」
它抬頭看著雲桑桑,「仙女,我聽說世間有一種陣法叫轉運陣,能夠將子孫後代的福運匯聚到祖宗一人身上,也能將子孫後代造下的孽讓祖宗一人承擔。我想學的就是這種陣法。」
雲桑桑聽到這兒,對山魅想做的事有了九分明悟。
果然,她聽到山魅繼續往下說。
「那狗皇帝作惡多端卻不用在地府受懲罰,還能投胎轉世擁有錦繡人生,無非就是因為他結束了亂世功德無量。
如果我讓他身上的功德不復存在,那麼他就再也別想投個好胎了,說不定每一次投胎都得淒悽慘慘受盡欺凌。」
「而想要讓他身上的功德消失,我只想到了這一個辦法,把他子孫後代作的孽匯聚到他一人身上。
這樣一來,這些孽債就能抵消他身上的功德,讓他變成個普普通通的鬼,只能投個普普通通的胎。」
「我的不甘,我的怨恨,其實全都來自於他這樣滿身罪孽的人還能轉世擁有美好人生,我覺得不公平,只要他今後投胎轉世後能過得苦一點,慘一點,我就再也不恨了,我可以放下仇恨,再不會去尋找他的轉世對他下殺手,再不會牽連無辜。」
說到這兒,山魅期待地望著雲桑桑。
它說:「仙女,我知道這種轉運之法是天界隱秘,我提出跟您學這陣法,是不情之請,所以我這裡有一樣東西想獻給您,跟您做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