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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兩根觸鬚都放到桃刀面前。
桃刀一臉嫌棄,犬牙都露了出來,但還是忍著聞了聞:「唔……好像是的。」
帕帕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拍拍桃刀的腦袋:「多謝。」
桃刀困惑:「你要做什麼?」
「我有些東西想確認,」帕帕盯著那兩塊東西,緩緩道,「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走。」
桃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
她正準備從窗戶上跳下去,帕帕忽然在身後喊了聲:「等等。」
桃刀回頭:「?」
不知為何,帕帕的表情很嚴肅。
「桃刀,聽著,」她低聲道,「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能單獨行動,如果萬不得已要和其他人一起,千萬不要放鬆警惕。」
桃刀愣了下:「什麼意思?」
帕帕卻只是抿了下嘴唇。
「記住我說的,」她說,「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
***
桃刀沒有立即回病房。
她想了想,決定去看希恩。
與帕帕相比,希恩的病房倒是極為冷清,桃刀一路走過來,連個護士都沒看到。
謝曼等人似乎已經走了,偌大的病房裡只有希恩一人,他仍在昏睡,雙眸緊閉,蒼白的臉色更顯得人憔悴起來。
病床旁擺著一架心跳儀,單調的「滴滴」聲是整個房間唯一的聲音。
桃刀隨意在房間裡走了一圈,鼻子微微抽動,忽然在窗簾前停下。
「出來。」她說。
房間內一片寂靜。
桃刀挑了下眉,忽然抬腿,狠狠踢向窗簾。
窗簾後人影一閃——鈴祈陡然後退,遠遠撤到幾米開外。
他:「……」
他問:「你怎麼在這裡?」
桃刀反問他:「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兩人對視,分別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嫌棄。
桃刀撇了下嘴,轉移話題:「他一直沒醒嗎?」
鈴祈:「嗯,醫生說失血過多,」停頓了下,才道,「如果搶救不及時,可能就沒命了。」
怎麼會這樣?
桃刀目露詫異:「受了什麼傷?災獸?」
「不知道,」鈴祈搖頭,「傷口很糟糕,他們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傷了他。」
桃刀沉思片刻,走到病床旁,輕輕將被子掀開。
鈴祈:「你做什麼?!」
桃刀不理他,彎下腰,將希恩的衣服解開。
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立刻露了出來。
桃刀愣了下:「好多傷。」
希恩主要傷在腹部,但除了被繃帶一層層包紮起來的腹部,他的胸口,胳膊,甚至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疤,交錯在蒼白的肌膚上,宛若某種詭異的紋身。
鈴祈微微皺眉:「是災獸造成的?」
聞言,桃刀卻皺了下眉。
他想錯了,這估計是希恩自己弄出來的。
這些傷口顏色不一,顯然是在不同時間段產生的傷口,且多集中在胸口,胳膊這種容易觸碰的地方,加上傷口程度不深——比起外因,更像是自|殘造成的。
但她沒吭聲,只是低下頭,輕輕嗅了下希恩的腹部。
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以及……金屬味。
「槍。」她忽然道。
鈴祈一愣:「什麼?」
桃刀抬起頭:「他受的是槍傷。」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粗糙的鐵鏽味——犯人應該是用刀具割開了傷口,以此掩蓋槍傷。
鈴祈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你確定嗎?」
如果是槍傷,那就說明害希恩的是人類——而且極有可能是殲滅軍內部的人。
如此一來,也就能理解犯人為什麼想要掩飾槍傷了。
桃刀摸摸下巴:「居然有人這麼恨希恩嗎?」
聞言,鈴祈露出一抹譏諷的表情。
「當然有,」他低聲道,「比如我——就曾恨不得殺了他。」
桃刀一愣:「什麼?」
鈴祈忽然不吭聲了。
良久,他站起身。
「你願意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他盯著桃刀,目光沉沉,燈光倒映在他的眼底,映出點點幽明光澤。
***
一個小時後,兩人來到郊區。
桃刀盯著鱗次櫛比的墓碑,默了一下,轉過頭:「公墓?」
鈴祈沒有回答她,他走到一座墓碑前,緩緩蹲下|身,才道:「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桃刀一愣,才發現鈴祈今天穿了一身黑。
極致的墨色將少年的膚色襯得越發白皙,配上纖細的線條,令人不禁聯想到了瓷器——精緻,卻極其單薄。
那塊墓碑上刻著一個黑髮女人的畫像,模樣與鈴祈很相似。
桃刀湊過去,艱難念道:「令……英?」
鈴祈:「……」
他的額上跳出幾根青筋:「是鈴英。」
桃刀辯解:「我看詞典的速度沒那麼快。」
她現在才背到【K】。
鈴祈默了一瞬,不再理她,從隨身的包中掏出一小束花,放在墓碑前,又拿出一個飯盒。
打開飯盒的一瞬,一股強烈的香氣撲鼻而來。
飯盒裡攤著一大塊金黃色的厚蛋皮,表面炒的又松又軟,下面隱約可見番茄色的炒飯,混著胡蘿蔔丁和培根粒,散發出酸甜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