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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帕注視著兩人的神情,忽然道:「您的身體還好嗎?」
「還行,」希恩緩過神,笑了笑,「醫生說只要再靜養一段時間,就沒有大礙了。」
他猶豫了下,忽然道:「我已經遞交了復任申請,等出院後,就回到前線。」
聞言,幾人皆是一愣。
「那不是挺好的嗎,」唯有桃刀沒搞清楚狀況,直接道,「那你乾脆來南部,這樣說不定還能遇上我們。」
希恩收回望向鈴祈的視線,嘴角淺揚:「好。」
「桃刀,」他溫聲道,「能和我來一下嗎?」
桃刀:「?」
「你去吧,」鈴祈忽然道,「我們在車上等你。」
不等眾人回答,他已扭頭離開。
這人真是沒救了……
帕帕嘆了口氣:「那我先過去了。」
希恩對她點了下頭,示意桃刀:「來吧。」
他帶著桃刀走到一個角落,伸手入懷,掏出一柄摺疊劍。
他擺弄了幾下,摺疊劍自動伸縮,變成了一把純黑的長劍。
希恩:「能幫我個忙嗎?」
他將摺疊劍遞給桃刀:「把這個給鈴祈吧。」
桃刀困惑地看著他:「這是什麼?」
希恩抿了下唇,低聲道:「這是我的血器……也是鈴英的遺物。」
桃刀怔了下。
「但你不是……」說弄丟了嗎?
希恩苦笑了下。
「只是不敢面對罷了,」他低聲道,「不過……該物歸原主了。」
當年,他沒能救出鈴英。
所以他根本不配擁有這把劍。
桃刀歪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希恩,忽然道:「我不要。」
她把劍一推,轉身就跑:「你自己去和他說!」
希恩:「桃刀?!」
但桃刀跑得飛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希恩下意識想追,但沒走出幾步,兀然頓住。
——鈴祈從牆下的陰影中走出,定定望著他。
希恩怔住:「鈴祈……」
鈴祈走到他面前,視線落在那把劍上。
「這是媽媽的東西?」
希恩:「是的,我……」
鈴祈接過劍,轉身就走。
希恩目露苦澀,勉強笑了下,對著鈴祈的背影道:「一路小心。」
聞言,鈴祈頓住了。
下一秒,他陡然轉身,朝希恩沖了過來。
希恩:「?!」
「嘭——!」
鈴祈一頭扎入希恩的懷中,他抬起手,以幾乎能掐死人的力氣,狠狠抱了下希恩。
「媽媽已經不在了,」他硬聲道,「你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希恩:「我……」
他才說出一個字,鈴祈陡然鬆手,頭也不回地跑了。
希恩怔怔望著他的背影。
半響,忽然笑出聲。
他突然想到,初次見到鈴祈時,他還只是個在母親葬禮上放聲大哭的小孩。
但五年過去,他已長成能獨當一面的少年了。
而他……也不得不走出去了。
鈴祈一股腦奔到懸浮車旁,飛身躍上。
「哇,」桃刀盯著他微紅的眼,「你哭了?」
鈴祈:「……」
他忽然抬手,用力把桃刀的頭按下去。
桃刀:「嗷!」
她憤怒:「你幹嘛?!」
鈴祈別過頭:「我沒有哭,」頓了頓,「我只是……」
「今天的風大,」帕帕說,「沙子很容易吹到眼睛裡。」
鈴祈愣了下。
須臾,他忽然低低笑了聲:「對。」
桃刀和帕帕驚訝地看著他。
鈴祈抬起頭。
他的眼眶微紅,眸中滿是晶瑩,竟像是落入了漫天星辰。
「是今天的風太大了。」
***
南部地區距離桃刀他們的屯所有很長一段距離,三人在車上顛簸了將近十個小時後,才抵達第三部 隊的管轄區。
一名士兵已在門口等候。
「三位好,」她朗聲道,「我是負責各位起居的後勤兵,叫我麗娜就好。」
說完,她的視線好奇地在三人身上來迴轉。
「?」帕帕問:「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啊,不是,」麗娜郝然一笑,「只是有點好奇——被將軍欽點的人會是什麼樣。」
桃刀問:「他在這裡很有名嗎?」
「當然!」麗娜激動道,「他可是我們的偶像——全國僅有的幾名3S級之一,而且據說他還是新兵的時候,就獨立殺死過一頭SS級災獸!」
「但是,」她顯得有點惋惜,「這次將軍只是來援助第三部 隊,等災獸暴動平息,他就回中央了。」
桃刀三人對視一眼,沒有吭聲。
「好啦,」麗娜說,「我先帶你們去宿舍,請跟我來吧。」
四人朝屯所走去。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停留在屯所的士兵很多,見到桃刀三人,紛紛投來好奇的視線。
「嘿,麗娜!」一名長得五大三粗的士兵走過來,「就是他們?」
麗娜板起臉:「讓開,魯姆。」
魯姆卻不肯罷休,視線如同探測儀似的從三人臉上掃過,咂舌道:「感覺很普通啊。」
桃刀三人都只是十幾歲的少年,站在一群人高馬大的士兵里,顯得極其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