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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們已早早奔出大皇子殿的轄區外,幾人頓時一驚,忙攔住刃蓮:「大人?!您這是要作甚?!」
「我有事要確……」
刃蓮說到一半,卻又頓住了。
確認?確認什麼?
他垂下視線,神情複雜地盯著那半張明信片。
只不過是這點東西,又能證明什麼呢?
畢竟當初,他可是親耳聽宮錚說……
刃蓮的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他復又看了明信片一眼,才移開視線。
「……沒事,」再開口時,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與平靜,「任務已完成,回去吧。」
幾個災獸你看我我看你,表情躊躇。
大人一向喜怒不定,明明他們都順利拿到了災禍之主的血石,他的心情反而比以往更陰沉……讓他們不禁有些心慌慌。
「大人,」其中一人猶豫許久,硬著頭皮道,「要不,我們還是……」
他還沒說完,身後卻陡然響起一道抽氣聲:「什麼?!」
幾人齊齊回頭,卻見那捧著透明匣的災獸一臉吃驚,緊緊瞪著手中的匣子。
刃蓮:「怎麼?」
「大……大人!」災獸抬起頭,滿臉錯愕,「您看!這……?!」
刃蓮不由蹙眉,伸手接過透明匣,待看清裡面的內容,卻也是一怔。
一枚晶瑩剔透的紅色晶石懸浮在匣內,表面光滑,內核躍動著一簇熾熱的火焰,帶著某種攝人心魂的色彩,只一眼,便叫人無法移開目光。
然而,這塊血石——只有一半。
自中間往右,另外半塊血石不翼而飛,只剩下一片光滑的橫截面。
「大人,這……」手下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刃蓮盯著血石,表情晦明。
幾個災獸圍攏在他身側,神情惴惴,他們猶豫了幾秒,正要開口,卻聽刃蓮忽然低低發出一聲笑。
「原來如此,」他盯著透明匣,緩慢道,「所以才要製造血石嗎……」
手下們:「?」
「走吧,」刃蓮收起匣子,簡短對眾人道,「先回去。」
「可是,」一名手下忍不住道,「這災禍之主的血石只有一半……」
他像是突然啞了一半,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
刃蓮瞥了他一眼。
那視線冷凝,無邊的寒意自染血般的赤眸中緩緩蔓延,手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狠狠打了個寒顫,低聲道:「大……大人……?」
「回去。」刃蓮只冷冷拋下一句,轉身就走。
見狀,眾人不由一愣,相互交換了個驚異的表情。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想折回大皇子殿嗎?怎麼又趕著要走了?
有人大著膽子問了句:「大人,我們這是……?」
「你們留在這裡也可以,」刃蓮說,「我有事問宮錚,先走了。」
說罷,也不等其餘幾人的反應,直接一個轉身,陡然消失在夜色中。
其餘災獸:「……」
好在他們都熟悉刃蓮的脾氣,相互望望,忙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大皇子殿內。
「……可惡!」望著災獸消失的地平線,犬飼狠狠砸了下窗,「居然讓它們跑了!」
「犬飼,」零冷靜道,「先離開這裡。」
犬飼回頭,發現十幾頭人工獸已經突破實驗室,有些膽大的從地板的缺口一躍而下,蠢蠢欲動朝他們的方向追了過來。
零單手抱起昏迷的桃刀,輕柔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對犬飼道:「走。」
她帶著桃刀,徑直從窗口跳了下去。
犬飼不得已,只得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朝正門衝去,一出大皇子殿,立刻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其中還不時響起炮擊的猛烈聲響,兩人不禁交換了個驚愕的眼神,戰況居然如此激烈嗎?!
犬飼指向遠處:「快看!」
幾百米開外的地方正有兩軍交戰,兩人眯起眼,發現那纏鬥在一起的居然是天蠍之星和二皇子帶領的憲兵!
犬飼一臉震愕:「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怔忡之時,不遠處有一憲兵發現兩人,竟毫不猶豫調轉槍口,朝他們連發數槍!
「犬飼,小心!」零厲聲道。
犬飼回過神,就見數顆子彈夾卷著利風襲來,他忙召喚出黑尾,張開屏障擋在兩人面前。
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過後,子彈被他的硬化黑尾盡數擋了下來。
但犬飼依舊驚魂未定:「這……怎麼會?」
——二皇子的憲兵居然真的攻擊他們!
反觀他的驚愕,零則顯得平靜許多:「這很正常。」
刃蓮畢竟是以「二皇子親侍」的身份與他們接觸上的,而宮錚貴為一屆皇子,身邊的侍從必都經過嚴加篩選,刃蓮能出現在他身邊,很難說宮錚會不知曉此事。
她抬起手,犬飼都沒能看清零的動作,對面那憲兵忽的一聲慘叫,軟軟倒了下去。
「跟我走,」零簡短道,「我們要儘快與天蠍之星匯合。」
宮錚突然反水,天蠍之星肯定會吃虧,只怕他們遲遲攻不進大皇子殿,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犬飼反應過來,用力點頭:「好!」
借著夜色,兩人迅速繞過激戰的士兵,沒跑幾步,犬飼突然倒抽一口冷氣:「……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