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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西鹿特意叮囑了一句,叫她別透漏寺西行的事,所以桃刀什麼都沒說。
她想了想,補充道:「但瞳長官說希望能和我們碰上一面,他們最晚會在八點前離開這裡。」
聞言,幾人不禁皺眉。
他們才剛來大皇子殿,這裡的情況還沒有摸清,這種時候要頂風作案,著實困難了些。
「等下再說。」零說著,不留痕跡地使了個眼神。
幾人一愣,剛好走在前面的幾名侍衛回頭,對他們呵斥道:「都交頭接耳什麼呢?!」
他們忙閉上嘴,低頭做鵪鶉狀。
這時,隊伍來到樓梯的岔路口,因侍衛突然停住,一個實驗體多走了兩步,一下越過他們,要往樓下走去。
「等等,你給我站住!」
那實驗體明明沒什麼動作,領頭的侍衛卻怒吼一聲,竟忽然從兜里掏出什麼,狠狠按了下去。
「噼里啪啦——!」
一陣激烈的電流聲過,那名實驗體忽然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尖叫起來。
「啊啊啊!」
——那侍衛居然直接觸發了他脖頸間的項圈!
實驗體在地上抽搐了許久,其他實驗體望著他口吐白沫的模樣的模樣,紛紛驚恐後退,如同一群被狼逼入角落的羊群。
「鮑勃!」一名侍衛上前,一把拉住那個按下電擊鍵的侍衛,「夠了!小心別讓他死了!」
那侍衛也反應過來,忙鬆開手,實驗體才停止了掙扎,但也只能躺在地上喘氣,根本爬不起來。
在高壓電擊下,他的脖頸被燙出一圈紅腫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發黑,令人觸目驚心。
「……好了,」那侍衛股作鎮定,驅趕眾人道,「都愣著幹什麼?!你們的住所在二樓,還不快上去!」
他和另外幾名侍衛一起,將眾人往樓上趕去。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們排成一列,擋在往下的樓梯口。
見狀,桃刀不由皺起眉,和另外三人對視了一眼。
「很奇怪,」犬飼重重道,「真的很奇怪。」
剛才那實驗體根本沒做什麼事,結果就一下被電擊了——看幾名侍衛慌張的表情,總覺得他們竭力不想讓實驗體的注意力往樓下去似的。
「那下面是什麼?」桃刀問。
刃蓮個子高,視線輕鬆掠過侍衛,迅速瞥了眼:「……好像是一條走廊。」
四人對視一眼:「???」
「走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犬飼立即道。
刃蓮隨意道:「誰知道呢?」
桃刀想了想,忽然蹲下身,假裝繫鞋帶,實則低下頭,用力吸了下鼻子。
一股淺淡的甜膩氣息隱隱從樓下傳來。
她不由愣住了。
這股味道,難道不是……
「喂!」這時,一名侍衛的聲音陡然在頭頂炸開,「你他媽在磨蹭什麼東西?!」
桃刀緩過神,忙三兩下系上鞋帶,在侍衛的腳踢過來前麻利起身:「沒什麼。」
她迅速朝隊伍跑去。
零站在隊伍末尾,正在等她。
「零!」桃刀跑過去,輕聲對他道,「那下面有血的味道。」
她說完,抬頭去看零的反應,卻見後者一臉怔忡,綠眸盯著那道走廊,不知在想什麼。
桃刀的臉上划過詫異:「零?你在聽嗎?」
「……什麼?」零回過神,對她扯了下嘴角,「抱歉,剛才在想事。」
「好吧,」桃刀也沒多想,見零的手露在外面,直接抓起它,往她的衣兜里塞,「你小心點,別著涼……」
她突然頓住。
零的手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不僅如此,手心還泛著一層細密的汗。
桃刀愣了下,下意識抬頭。
仔細看,她才發現零的額上也遍布著細密的汗水,瞳孔晃動,撞上桃刀的視線,她竟逃避似地移開:「……怎麼了?」
「零?」桃刀不禁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但零隻是勉強笑了笑:「沒事。」
說罷,竟微微用力,掙開桃刀的手,快步朝前走去。
整個過程中,她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那條走廊,仿佛只要看上一眼,視線就會被燙到似的。
桃刀盯著她的背影,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但她也沒空發呆——幾個侍衛又大聲催促,眾實驗體不敢耽擱,連忙跟上去。
侍衛領著他們穿過曲曲繞繞的走廊,最後帶上了一座塔樓:「這裡就是你們住的地方,記住,沒有大皇子的命令,不許胡亂走動,更不得離開這座塔樓,聽到沒有?!」
眾實驗體大氣也不敢出,忙點頭稱是。
趁眾人不注意,桃刀走到窗邊,往下往前,發現塔樓海拔十分高,離地足有幾十米,而周圍隱約還能看見透明的防護層,最底下甚至還有侍衛巡邏。
身邊傳來一聲輕哼:「這裡的守備倒是不錯。」
她側過頭,刃蓮半靠在牆上,陰雋的臉上划過一抹譏諷。
「好奇怪,」犬飼喃喃道,「我們本來不就是大皇子的侍衛嗎?幹嘛需要這麼多侍衛看我們?」
這簡直就像給看門狗又找了看門狗,完全是多此一舉。
幾人抬頭,在他們對面,那些侍衛正鎖上塔樓的門,如此,十個實驗體的活動空間就被拘束在樓頂的幾個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