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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想到什麼,捅捅桃刀:「你說寺先生也會去嗎?」
她等了會,卻不見桃刀回答,詫異抬起頭:「桃刀?」
「……嗯?」桃刀回過神,勉強道,「你說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甘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是重複了一遍。「你哥哥也會參加志願者嗎?」
她雖不知道寺西行是做什麼的,但他身材保持得很好,眉目間隱隱有股銳氣,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桃刀:「我不知道,可能不吧,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她的回答顯得很心不在焉,好在甘露只是隨口一問,又開始絮絮叨叨說下去。
桃刀瞥了她一眼,輕輕咬住唇。
不知為何,她放在桌下的右手很疼,像是扎了數千根針似的,那股鑽心的疼意化為細細密密的小蟲,直往皮膚里鑽。
趁甘露沒有注意,桃刀低下頭,不動聲色看向桌下的手。
她的右手指甲被寺西行修剪得很整齊,指尖圓潤,如同五輪圓月,但剛才一眼瞄過去,竟看到指甲忽然攛長了數倍,尖利狹長,如同野獸的爪子一般。
桃刀:「……?!」
「嘭!」她猛地抽出手,因為動作太急,還撞到了桌子,手臂登時腫起了一大塊。
甘露嚇了一跳:「桃刀?你沒事吧?!」
桃刀沒來得及回答她,她低著頭,緊緊注視自己的右手。
燈光下,右手的五根手指細膩蔥白,指甲圓潤飽滿,根本沒有剛才可怖的形狀。
桃刀不禁愣住了。
怎麼回事?是自己看錯了?
「你還好嗎?」甘露遲疑地看著桃刀,「手受傷了嗎?」
桃刀緊皺著眉,把右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但手上的確一片光滑,根本無礙,只好搖了下頭:「……沒事。」
「好吧,」甘露有些不明所以,她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什麼,又大喊一聲,「啊?!我去!」
桃刀:「?」
甘露猛地扭過頭,神色慌張:「桃刀!我爺爺今天上鎮裡去了!他不喜歡走大路,所以抄近路,從小樹林走的!」
桃刀意識到什麼:「難道,那片樹林……」
「對,」甘露用力點頭,「那裡就是卜諾先生出事的地方!」
聞言,桃刀立刻站了起來。
「這樣,我們先去告訴村里其他人,」桃刀語速飛快,冷靜道,「讓他們去找人,還有,村長有帶通訊器嗎?」
甘露快哭出來了:「沒有!爺爺不喜歡用電子產品,有的時候我們都很難找到他!」
桃刀:「沒事,你先別慌,老人家腿腳慢,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他了,我們再去阿姆家借兩頭狗,他們家狗嗅覺最靈敏。」
甘露慌得話都說不出,只能用力點頭。
兩人迅速穿上外套,往村里趕去。
可令他們失望的是,一到村中,卻發現所有壯丁都不在。
阿姆的妻子告訴他們:「你們來得太不巧了,一個多小時前他們才剛走,說是要去抓那頭傷人的災獸。」而且把兩條狗也都帶走了。
「什麼……」甘露急得團團轉,「那我們該怎麼辦?!」
她想到什麼,求救看向桃刀:「桃刀!你哥哥……寺先生能幫忙嗎?!」
桃刀:「我問問看。」
她試著打給寺西行的通訊器,但撥了好幾次號碼,對方都沒有接通。
桃刀不由皺眉。
這是很常有的情況——每次寺西行出門,通訊器從來就沒有通過,她曾經問過對方好幾次,卻總被用含糊的話矇混過去。
那廂,甘露已經忍不住哭了:「爺爺……我該怎麼辦……」
桃刀望著她通紅的眼,微微嘆了口氣。
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村長,否則事情就棘手了。
她想了想,看向阿姆的妻子:「請問,能把那個借我嗎?」
桃刀伸手,指向掛在牆上的能源□□。
阿姆是一名退休的殲滅軍,因此家裡還放著服役時的一些武器。
阿姆的妻子一愣,猶豫道:「這……阿桃啊,你會用嗎?」
桃刀頓了下,點頭:「恩。」
阿姆的妻子躊躇了下,將槍取下來:「算了,你拿著吧。」她們如果真要去樹林,兩個女孩子人弱勢寡的,總得有個傍身的武器。
桃刀接過能源槍,單手扣住槍身,迅速按了兩下,只聽「咔嗒」一聲,能源槍被上膛,槍身泛起淺藍的光。
甘露和阿姆的妻子都被她熟練的動作驚到了。
「桃刀……?」甘露猶豫道,「你以前用過槍嗎?」
桃刀也愣住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明明只在書上見過這種武器,但當手一接觸到能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卻猛地湧上心頭,哪裡是安全栓,手指該叩哪裡,全部瞭然於胸。
就仿佛……她已經使用過無數次一般。
她回過身,收斂起眼中的愕然,簡短對甘露道:「我們走吧。」
甘露忙擦乾眼淚,踉蹌跟上桃刀:「……好!」
兩人迅速走向村口。
此時已近晚上六點,冷翡地區的白晝時間較短,每到五點左右天就已經開始泛黑,兩人沒走多久,街邊的路燈就亮了起來,而頭頂的天空更是像潑墨一般,變得漆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