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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刀和犬飼同時回頭,零正站在他們身後,她似乎也才經過一番廝殺,姣好的臉上滿是鮮血,她隨意一抹,低聲道:「這是選拔。」
兩人不禁一愣:「選拔?」
「……等等,」犬飼打斷她,「什麼選拔?那些工作人員什麼都沒說啊?!」
「不,」零卻道,「從我們進入實驗所的一刻起,選拔已經開始了。」
她側過頭,淺涼的綠眸轉向災獸:「它們就是第一道關卡。」
桃刀和犬飼似有所感,愣愣看向那些災獸。
經過第一波的攻擊,那些災獸總算消停了下來,它們將一些屍體拖到一邊,開始進食,倖存的實驗體則遠遠縮在角落裡,驚恐望著它們大快朵頤的背影。
「……弱肉強食,」桃刀忽然道,「由災獸淘汰掉弱的一批,而強者自然會活下來,」她轉向零,「這就是他們的打算?」
零微微頷首。
「怎麼會有這種事?」犬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太……」
簡直太胡來了!大皇子把這些實驗體當成什麼了?!他們可都是一條條人命啊!
桃刀抿了下嘴唇,忽然直起身,朝那些災獸走去。
犬飼一愣,忙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殺掉它們,」桃刀說,「既然沒人會來救我們,那就自力更生。」
不就是幾百頭災獸嗎?又有什麼困難?
她甩了下手,張開滿是鮮血的鐵爪,對準那群虎視眈眈的災獸們。
犬飼驚愕地瞪著她,似乎想要說什麼,啞然了片刻,還是站到桃刀身側:「……好吧。」
「你們兩個,」零忽然道,「注意保留點實力。」
兩人一怔:「?」
零將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快成了耳語:「別忘了,你們需要和其他實驗體競爭,一旦出了這裡,你們就會成為對手。」
說這話時,周圍有幾道視線刺過來,桃刀不留痕跡地側了下頭,看到幾個實驗體分散在附近,若有若無地觀察著他們。
與其他狼狽的實驗體不同,這些實驗體大部分是人形,且身上皆沒什麼傷口,甚至有個魁梧的男人正把玩著一頭災獸的腦袋,注意到桃刀的目光,沖她揚起一個囂張的笑容。
桃刀皺了下眉,收回視線。
「走吧,」她對犬飼和零道,「要殺就趁現在。」
那些災獸的注意力都還集中在屍體上,無暇顧及他們,守備自然也就鬆了下來。
犬飼和零深以為然,紛紛點頭。
桃刀抿了下嘴,小腿用力,下一瞬,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她直直落在一頭巨大的災獸上,手腕一轉,對方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胸口就陡然被貫穿!
「噗呲——!」
粘稠的血液混著器官碎片落下,桃刀微微用力,扯出那頭災獸的心臟,伴隨她的動作,災獸小山般的身體一歪,重重落地。
見狀,剛才盯著她的那名大漢吹了聲口哨,哼笑道:「身手不錯啊,小姑娘。」
桃刀沒有理他,側過身,輕鬆躲過一頭想要偷襲的災獸,一把擒住它的前肢,正想攻擊,面上卻掠過一抹驚愕,迅速低下頭。
只見那頭災獸的前肢上竟連著一雙人類的手,五根手指骨節分明,皮膚光滑,無名指上甚至還戴著一個銀色的簡潔戒指!
桃刀不禁愣住了。
下一瞬,臉上忽然濺起一片熱血——原來是那災獸趁她分神,巨嘴大張,想藉機咬下桃刀的腦袋,幸好零就站在身側,一刀下去,將它的下顎齊齊切斷。
災獸:「嗷!!」
它痛叫著後退,立刻想逃,零卻沒有放過它的打算,她雙眸生寒,黑髮在空中划過一道利索的弧線,僅一瞬便追了上去,手起刀落,那頭災獸下半|身還維持著奔跑的姿勢,頭顱卻瞬間一歪,從脖頸上滾了下去。
「別發愣,」她一把拽住桃刀的手臂,寒聲道,「你想死嗎?」
不知為何,她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明晃晃的怒氣。
桃刀一怔,下意識道:「它的手……」
又有一頭災獸襲來,零將桃刀拉至身後,手腕翻轉,利索將尖刀刺入災獸的胸膛,簡短對她道:「我知道,等下再說。」
桃刀回過神,也知道此時不是分心的時候,深吸一口氣,道:「好。」
她從指間彈出利爪,又向災獸沖了過去。
零眼中的厲色稍緩,緊接一步跟上桃刀,替她擋住其它災獸的攻擊。
見狀,犬飼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困惑地看了眼零,想了想,借著攻擊的機會,湊到桃刀身側,低聲道:「你認識那傢伙嗎?」
桃刀:「?」
「就是……」犬飼揣摩了下措辭,遲疑道,「你不覺得零對你的態度比較特別嗎?」
「什麼?」桃刀不明白他的意思,「有嗎?」
犬飼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面前一道冷光閃過,嚇得他慌忙後退兩步,驚怒看向始作俑者:「你幹什麼?!」
——零面無表情地收起刀,簡短道:「災獸。」
犬飼一愣,連忙回頭,一頭災獸嘭地倒在他腳下,脖頸被破開一道大口。
犬飼:「……」
這是……叫他閉嘴的意思?
他悻悻看了零一眼,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