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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鈴祈扯了下嘴角,「畢竟……災獸已經被你殺死了。」
桃刀眨眨眼,總覺得鈴祈似乎不是很開心。
果然,下一秒他又開口了。
「其實,我希望能親手殺死它。」他低聲道。
他忽然轉過頭:「可是你知道媽媽在最後一刻對我說什麼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她讓我不要參加殲滅軍。」
桃刀驚訝:「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鈴祈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不甘,「我想替她報仇,想殺掉所有的災獸,但她明明就要死了,卻還對我念叨著什麼按時吃飯,不要挑食……」
他說不下去了,如同困獸般垂下頭,腦袋深深埋入掌心。
他不懂。
在彌留之際,母親為什麼要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以至於每每午夜夢回,他的眼前總是浮現當年那一幕——母親躺在血泊中,臉上毫無血色,卻仍要擠出一個笑容。
「阿祈,」她虛弱道,「一定要好好吃飯……」
鈴祈深深吸了口氣,眼角有什麼晶瑩的東西落下。
桃刀有些束手無策地望著他。
良久,她咬了下牙,忽然拽起鈴祈,一巴掌拍上他的臉。
「啪!」
鈴祈抬起頭,臉上一個明顯的紅掌印。
他:「……??」
桃刀緊張地看著他。
「好了!」她大聲道,「不好的東西已經都被我拍飛了。」
「你不要低著頭,」她拽起鈴祈的頭髮,「你不是一直很神氣,很不屑的嗎?」
鈴祈沉默了幾秒,如同死潭一般的雙眸終於有了波瀾。
他像是要笑,又忍住了,輕咳一聲:「洗手了嗎?」
剛剛桃刀在地上抓抓撓撓,指甲里都是泥屑。
桃刀:「……」
她惱羞成怒:「你管我!」
鈴祈扭過頭,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忽然傳來懸浮車的喇叭聲:「叭——!」
兩人一愣,回過頭,竟看到謝曼上將坐在車裡。
謝曼探出頭:「掃墓?」
兩人對視一眼,鈴祈道:「準備回去了。」
謝曼和藹道:「上來吧,我送你們一程。」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他們自己回去,可能又趕不上宵禁,桃刀和鈴祈便沒有推脫,坐上謝曼的車。
車裡噴了很濃的香水,桃刀一進車,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謝曼笑了:「不習慣香水?」
「嗯,」桃刀點點頭,「有點……」
她忽然頓住。
說起來……謝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噴香水的?
她意識到什麼,緩緩抬頭。
車後鏡內,謝曼正注視著她,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
他溫聲道:「怎麼了,桃刀?」
桃刀沒有吭聲。
她想起和帕帕分手前,她那句叮囑。
「桃刀,千萬不要信任何人,也不要和他們一起行動!」
桃刀抿了下唇,放在膝上的手倏然握緊。
等等,難道,帕帕的意思是……
鈴祈注意到桃刀臉色不對,也問道:「你沒事吧?不舒服嗎?」
桃刀卻突然道:「別動。」
鈴祈一愣,才發現她的話是對謝曼說的。
——謝曼的手搭在車柜上,似乎要掏什麼東西。
謝曼溫和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瞪著我?」
他的手仍未從柜子上抽走。
桃刀的表情很不好看。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划過狠色,忽然起身,朝謝曼撲去!
而謝曼竟像是有所預料,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陡然一個急轉彎,桃刀一下失去平衡,身體不由自主撞在車門上:「嘭!」
鈴祈忙去拉她:「沒事吧?!」
桃刀勉強站穩,但剛一抬頭,額上忽然抵住一個冰冷的東西。
謝曼單手執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很敏銳,」他微笑道,「我差點就大意了。」
不等桃刀動作,他已扣動扳機:
「嘭——!」
桃刀的身體一晃,軟軟倒了下去。
「桃刀!」鈴祈大驚,連忙撲上去抱住她,震愕看向謝曼,「您這是做什麼?!」
謝曼哼笑了一聲。
「哦?看來還有個搞不清情況的……」
他還沒說完,卻見原本沒了聲息的桃刀陡然直起身,一道銀光閃過——一柄小刀猛地插入謝曼的喉嚨,將他釘死在車窗上。
謝曼:「咳……你……!」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桃刀緩緩站起身。
桃刀臉上滿是鮮血,鮮艷的紅襯著蒼白的膚色,反而平添了幾分詭異與糜艷,如同血獄中走出的惡鬼。
她抬起頭,眼中一片冷色。
「老不死,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對人開槍嗎?」
她猛地張開手,利爪反射出寒光,血紅的眼中滿是滔天的囂狂與怒焰。
「真的……很疼啊!」
作者有話說:
桃刀:釋放狂氣狀態ing。
以後不出意外的話,就凌晨更啦,日六!
我真的……已經被榨乾了……
第二十二章
「哦?」謝曼愣了下,「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