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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刀的眼睛一下瞪圓了:「這是什麼?!」
鈴祈:「蛋包飯。」
他把飯盒放在墓碑前,剛想放上餐具,一回頭,桃刀半蹲在地上,直勾勾盯著飯盒,雙眸透出渴望的神色。
桃刀:「吸溜!」
鈴祈:「……」
他警告道:「不許吃。」
桃刀失望了:「……哦。」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目光從蛋包飯上拔下來,問鈴祈:「你做的嗎?」
「恩,」鈴祈淡淡應了聲,猶豫了下,「因為媽媽喜歡吃蛋包飯。」
「真好,」桃刀舔了下嘴唇,期期艾艾看向鈴祈,「那如果我死了的話,你也可以給我做份蛋包飯嗎?」
鈴祈:「??」
他無語了下:「我知道了,下次給你做。」
桃刀:「!!!」
「不對!等等!」她一下跳起來,「其實我更喜歡肉!或者蛋糕,漢堡,巧克力……還有你上次說的那個,像雲一樣的……」
鈴祈:「棉花糖。」
桃刀:「棉花糖!!」
鈴祈:「……」
他忍無可忍:「你給我適可而止點!」
桃刀眨眨眼,把嘴閉上了。
鈴祈嘆了口氣,用手蓋住眼睛。
「……我不該讓你過來。」他喃喃道。
桃刀攤開手:「那你為什麼帶我來?」
聞言,鈴祈沉默了。
良久,他的聲音才沙啞從手下傳來:「因為……想謝謝你。」
桃刀:「?」
鈴祈鬆開手,苦笑了下。
「我十二歲那年,」他低聲道,「媽媽被災獸殺死了。」
那只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下午,他與媽媽上街購物,不料忽然接到緊急通知,一道3級空間縫隙即將在商場上方形成。
商場附近剛好有一處殲滅軍的集點,便派了兩小隊前來支援。
很快空間縫隙形成,出現的災獸數量不多,民眾撤退得也及時,並未造成任何損傷。
但意外卻發生了。
「……糟透了,」鈴祈輕聲道,「所有的一切。」
那時有隻S級災獸一直沒被殲滅軍捉住,偏偏空間縫隙產生的能量波動把它吸引了過來,它一出現,便開始對人群進行肆意追捕。
因為空間縫隙只有3級,殲滅軍派出的人手中只有2名S級,根本不是那頭S級災獸的對手,才僅僅數分鐘,其中一支小隊全軍覆沒。
鈴祈的母親便是在那時候死的。
鈴祈:「媽媽也是殲滅軍成員,她看人們陷入困境,便想去幫忙。」
「她本來不用死的。」
他沉默了許久,低聲道:
「那個時候……她明明還在休假。」
那時場面一片混亂,平民都急著逃命,很多人被慌不擇路的人群推倒、擠壓,一下竟將逃生路口堵住了。
其中有幾個孩子和家人走散,慌得放聲大哭,哭聲吸引了那頭災獸,它毫不猶豫地就將目標對準了孩子們。
然後,鈴祈就看到母親沖了過去。
時間似乎暫停了。
等鈴祈回過神,母親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而那時,救援才姍姍來遲。
鈴祈側過頭,細密的髮絲自臉側落下,遮住他大半張臉。
「你知道嗎?」他沙啞道,「媽媽沒有血器,卻依舊將那頭災獸逼入了絕境,如果救援能再快一點,只要再早一點點……」
他猛地垂下頭,放在身側的拳頭倏然握緊。
他的媽媽……就不會死了。
可等一切塵埃落地,母親已經變成了一張黑白照,而殺死災獸的英雄,則是姍姍來遲的殲滅軍士兵。
桃刀意識到什麼:「……是希恩?」
「沒錯,」鈴祈冷冷道,「他很走運,剛好手上有血器,剛好災獸又奄奄一息,所以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英雄』。」
桃刀抿了下唇。
難怪鈴祈對希恩的態度一直那麼尖銳。
「等等,」她想到什麼,「既然那頭災獸已經死了,那為什麼……」鈴祈對現在出現的那頭災獸還表現得如此執著。
聞言,鈴祈冷冷看了她一眼。
「災獸都該死,」他陰□□,「決不能讓它們存活在世上。」
他停頓了下,又道:「而且……我覺得當年那頭災獸沒死。」
桃刀一怔:「什麼?」
「當年他們沒有找到災獸的血石,」鈴祈說,「而且過了數日,它的屍體也失蹤了。」
桃刀皺眉:「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鈴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低下頭,從懷中掏出兩張照片:「你看這個。」
照片分別拍了兩頭黑色的長毛災獸,分開看時還不覺得什麼,但放在一起,卻發現它們竟莫名有些相似。
鈴祈指著左邊的照片道:「這是當年的那頭S級。」
至於右邊那張——自然是桃刀殺死的SS級。
桃刀反應過來:「你覺得它們是同一頭?」
鈴祈點頭:「是的。」
桃刀皺起眉。
這不可能。
先不說別的,殲滅軍怎麼可能會連一頭S級災獸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但她隱隱又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忽略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憋了許久,她只能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