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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桑的弟弟也是如此,本來他在仇桑背上的,看到了荊石之後,就吭哧吭哧的要下來,仇桑放弟弟下來,弟弟就爭先恐後的躥到了荊石跟前。
因為昨天荊石帶他們的時候,給他們吃的極好,很飽。
部落里的孩子,有奶就是娘,有吃的就是爹,一下子,荊石身上就掛滿了孩子,他只好再次把弓箭放下來。
葉不器默默的坐遠了一些,再坐遠一些,人類幼崽太可怕了。
所有人齊聚之後,小七阿公又戴上了鼠骨頭飾,披上了鼠皮草裙。
開始一段漫不經心的舞姿,因為昨天有點累,今天跳舞跳的有點敷衍。
昨晚太興奮也沒有休息好,阿公的眼袋更深更黑,整個人看上去更老更丑了。
但是荊石和葉不器都不敢小瞧這個老頭了。
就是這樣,笑起來老實巴交憨厚平平無奇的老頭子,策劃組織了奇襲盜匪窩,還成功了。
荊石一開始還不知道,部落里留下來的花婆婆也是不能交流的,問就是阿巴……阿巴……,幾個碎娃娃話都不會說,只會流口水流鼻涕流眼淚,他是到了下午才想明白的。
一起打過劫的草鼠部落人,今天的精氣神完全不一樣了。
大家更加親密,連仇獒的大嫂今天都沒有陰陽怪氣,她頭髮被割斷了,頭皮也擦傷了,亂糟糟的樣子,但是今天她眉眼都在笑,對仇獒好像也親切很多,不再挑剔。
人都是自私的,食物缺乏的時候,當然是緊著自己和當家的先吃,小叔子仇獒在她眼裡就是外人,但凡要夠,她也不至於天天做壞人,惹人厭惡。
「鼠祖賜福,我們草鼠部落必然會越來越強大,我說兩個好消息。」阿公老邁的聲音響起。
整個部落安靜下來,就只有火苗啪啪響。
「昨日草鼠阿七和阿谷都僥倖進入了勇士節的選拔賽,我知道我選我孫子和孫女去參加比賽,你們還有些人不服,覺得我是為了保全我家的血脈,的確,我承認,我有私心,不過結局你們看到了,讓你們去,你們誰敢肯定自己能去北原王庭參加勇士節比賽?」
阿公渾濁的雙眼盯著眾人,環視了一圈,莫名感覺到威嚴。
小七沒有想到阿公讓自己和大哥參加勇士節比賽居然還有這個意思,現在想想好像是這樣的,自家分了一半人走,一半人留下來。
「阿巫聖明!阿巫聖明!阿巫聖明!」
人群中有人帶頭喊,其他人一起喊。
小七瞄了一眼旁邊的二哥,剛剛就是他帶頭喊的。
阿公威風的壓了壓手,讓大家保持安靜,繼續道:「第二件事是我們打骨頭嶺盜匪窩的事情,大家都表現的很好,聽命令,沒有中途跑掉,我們雖然有受傷,但是沒有一人死掉,我們是一家人,大家最後搶東西表現也很好,很仔細,不放過一針一線,所以我們要感謝兩位先生這段時間的教導,鼠祖賜福,才讓先生到我們部落,才有我們的今天。」
荊石和葉不器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他們的事情。
趕緊擺手,打劫靠你們自己,跟我們沒有關係,真的。
眾人連連點頭,就是,多虧了先生。
草鼠部落總是被人嘲笑膽小,風吹草動就跑,昨日他們卻是大聲朗誦詩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一排一排的前進,大家都舉著削尖頭的木棍,一刺,一收,換一排。
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進骨頭嶺盜匪窩,把那些盜匪都看呆了。
不知道這些人在讀什麼?在幹啥?
蠻荒哪裡有這樣的軍隊?
說是軍隊,可是穿的也太破爛了。
總之草鼠部落就這樣把骨頭嶺盜匪窩給推平了。
不怕死的一排一排往前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全都刺一遍,然後再補一刀,務必讓盜匪死透透的。
小姑娘仇桑昨日都拿著棍子,大聲的喊道:「與子偕老!」一棍子,刺死一個受傷的盜匪。
殺過人的草鼠部落,跟昨日不一樣了,他們開過刃的刀。
「我們不可驕傲自滿,還要繼續努力學習。」阿公道。
荊石和葉不器聽的都骨頭一震,這是蠻荒部落的話語嗎?這是學堂才有的音啊。
「骨頭嶺的盜匪還沒有死絕,謹防他們回來報仇,所以我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保住牛羊,保住我們的娃。」阿公繼續道。
「沒有死絕!沒有死絕!繼續努力!繼續努力!」草鼠部落人舉著手大喊。
小胖子也跟著喊:「死絕,死絕!」
小七在人群中,揮舞著雪白的胳膊,扯著嗓子大喊:「死絕,死絕!努力!努力!」
葉不器:……
荊石:……
系統:……你們是什麼魔鬼部落???
第44章 脫變
烈日當空,野草微黃。
朗朗讀書聲從草原響起。
仿若到了詩書禮儀之鄉。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草鼠部落里,所有人排成整齊的隊伍,精神煥發的讀著詩文(喊著口號),舉著棍子,殺氣騰騰。
讀一句詩,做一個動作。
棍子整齊劃一,收,刺!
多數棍子尖頭都有血跡。
草鼠部落人發現,一邊讀詩經一邊砍人簡直是完美的。